那声音，像是成千上万个人在同时低语。
吴邪浑身一僵，脸色苍白。
解雨臣握着玉笛的手紧了紧，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林渊却没什么反应，这些神神鬼鬼的见的多了，已经不会再紧张什么的了。
他微微抬起头，金色的瞳孔仿佛穿透了这巨大的树心，直视着那个看不见的意识集合体。
“我们……并非自然而生。”
那个苍老声音，继续在他们脑中响起。
“数千年前，一个戴着狰狞铁面的人，将我们的‘种子’，种在了这片龙脉的核心。”
铁面人！
吴邪和解雨臣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铁面生！
那个战国时期，鲁殇王身边的神秘谋士！
竟然是他！
“我们的存在，并非为了‘长生’，更不是为了实现任何人的愿望。”
神树的意识，像一个最客观的记录者，述说的事实击碎了外界流传千年的所有传说。
“我们……是一个‘信标’。”
“一个能够接收和定位，跨越维度信息的……坐标信标。”
信标？
坐标？
吴邪的脑子彻底宕机了。
这些词汇，完全超出了他对盗墓、对古董、乃至对这个世界的所有认知。
解雨臣的瞳孔却骤然收缩！
作为九门解家的当家，他接触到的隐秘远超吴邪。他瞬间就抓住了那几个关键词。
跨越维度！
信息！
他抬头看向那些如同血管般搏动的树根，一个荒谬至极的猜测，在他心中成型。
“你们的‘物质化’能力……”解雨臣的声音带着颤抖。
“是为了‘翻译’。”
神树的意识中，似乎流露出了一丝“赞许”。
“我们接收到的，是来自‘天外’的模糊信息流。那些信息，凡人的大脑无法理解，无法承载。”
“‘物质化’，便是将那些抽象的、高维度的信息，转化为你们能够理解的图像、声音、乃至一个完整的‘概念’。”
“我们……是一个翻译器。”
吴邪呆住了。
他想起了之前的幻境，想起了那个慈爱的“母亲”。
那不是神树的恶意。
那只是神树在“翻译”他内心最深处的执念，并将其“物质化”！
它根本没有主观的情感，它只是在机械地执行着自己的核心程序！
“数千年来，我们一直在这里沉睡，汲取着这片土地的能量，维系着自身的存在。”
“我们一直在等待。”
“等待一个特定的‘信号源’出现，来彻底激活我们，完成我们作为‘信标’的最终使命。”
那个混杂的意识，缓缓地，将“目光”聚焦在了林渊的身上。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情绪的锁定。
就像雷达锁定了目标。
“而那个‘信号源’……就是你。”
“不。”
神树的意识修正了自己的说法。
“更准确地说，是你体内那股……融合了‘海神之源’与‘蛇母神骨’的，独一无二的力量。”
“那股力量的波动，与我们等待了数千年的那个‘终极信号’，完全吻合。”
“你，是启动信标的钥匙。”
轰！
吴邪和解雨臣的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响！
他们猛地看向林渊！
从鲁王宫，到西沙海底，再到蛇母古国……
林渊一路吞噬而来，他以为那只是单纯的变强。
却没想到，这一切的终点，竟然在这里！
他体内的力量，竟然是激活这棵神秘古树的关键！
这是一个跨越了数千年的巨大布局！
而林渊，就是那个在棋盘上移动了无数步之后，最终踏入预设陷阱的核心棋子！
神树的意识，变得愈发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我们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汲取凡人的精神力，不过是苟延残喘。”
“我们……需要你的力量。需要你那精纯的神性，来完成最后的‘点火’。”
“我们需要……吞噬你。”
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那是一种纯粹的、为了达成最终目的，可以牺牲一切的绝对理性。
吴邪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看着那个半透明的“老痒”，又看着不远处那具真正的、早已风干的尸体，一股巨大的悲凉涌上心头。
“那老痒他……”吴邪的声音沙哑地问。
“他只是一个可怜的闯入者。”
神树的意识回答道。
“多年前，他误入此地，被我们无意识地吸干了生命和精神，成为了维系我们存在的养料之一。”
“我们读取了他残存的记忆，和他那股想要‘回家见妈妈’的强烈执念。”
“于是，我们复制了他。”
“一个完美的‘傀儡’，用以引诱你——他记忆中最信任的朋友。”
“我们知道，你的身边，必然会跟着我们需要的‘变量’。”
“我们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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