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离开禾子差点令人窒息的爱意,重言问道:“要不要送您回去?”女郎回屋洗漱了,今天应该就忙到这儿了。
开玩笑!!
白禾子邪魅地抽抽嘴角,她右手狠敲一下左肩,我自去,勿管哈~
入了人世繁华的禾子多了点人间烟火气,比起初见时的忌惮与警惕,现在的她,自在又从容。
回到屋内,谢依水还泡在浴桶里出神发呆。
重言在一旁细数着白禾子的变化,说着说着,不禁还笑出了声。
白禾子真诚又可爱,哪怕她不说话,在她身边的人都觉得她热闹得不行。
谢依水闭着眼感受着水上的雾气,夜间的寒碰上浴桶里的热,蒸腾的水雾遮住了谢依水的眉眼。
“重言,你好细心。”
一句话,重言脸上的笑顿了顿,水雾消散时,她脸上的一切已经归于平静。
没人知道谢依水的一句话给重言的心带来多大的震动,仿佛当事人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想要认真听时,那句话的踪影顷刻间弥散在了雾气里。
平静无波的谈话间带着不知明的立场,重言缓了缓,解释道:“奴受夫人嘱托,对女郎身边的事都是要事事上心的。”
谢依水拨动了下水面,她叹了一口气,“重言,我希望你不要太累。”
“是。”重言立即应下。
“你先回去休息吧。”谢依水向来可以自力更生,“今夜太晚了,我们都早点歇息。”
“…是。”
随着关门声落下,谢依水向后靠着浴桶壁仰了仰头。
重言是左露华的人,左露华培养这人的初心多是围着扈成玉转的。
尽管她多次想要忽略其中的突兀感,将其看成慈母的一片苦心,但重言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某个时候点醒她——她永远在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面对初来乍到的白禾子,不过月余的时间,重言便能将她的变化细数出来。
那……她呢?
有时候明知道此人没有恶意,谢依水都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个大监控有点太惹眼了。
多次忽略而不成,谢依水给自己的脸撒上一捧水。
这人根本不能处理,一旦她动手,即使是将人送走都会很可疑。
一个重言是如此,放眼整个扈府,她的处境其实从未变过。
大监控外还有细细小小的各类无死角人形探测仪,谢依水捂着脸,眉宇之下是无尽的担忧——真相总会大白,身份总会暴露。
到那时,她又该用什么样的条件来保住自己的仅存的一切呢?
将手放下,谢依水睫羽轻颤,眼眸缓张,或者说……已经有人知道她不是扈成玉了。
她以为的以为,不过是对方想让她感知的错觉。
扈赏春、南不岱、还有京都所有和离王党对立的人,谢依水脑子里闪过几方势力。
她眉心微蹙,假使暴露的那一日终将到来,到那时她能借谁的一把力,才能在暴露后稳稳站住脚跟?
起身收拾,换上干净的中衣。
扈长宁给她收拾的小院是整个宅院里环境最好,配置最齐全的院落。这家人对扈成玉的好毋庸置疑,可谢依水比谁都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扈成玉。
移步小书房,谢依水头上还搭着布巾,研墨提笔,她一手捏着被布巾裹住的发尾,一边将目前的形势分为几个阵营。
离王党、景王党、庆王党以及皇帝。
几个派系里,就离王党那几个零丁的人手她能认得清楚,为首的便是去了吉州的扈赏春。
但鸡蛋不放在同个篮子里的道理人人都懂,再加上南不岱此人苦心筹谋,他的手里肯定还有起码一张和扈赏春同分量的牌。
将这一系圈起,笔尖点点景王、点点庆王,视线来到南潜的身上。
谢依水毫不含糊地将这个皇朝的最高权力者圈了起来,只有权力才能最大程度地护住权利。
将手上的发尾甩到一边,布巾搭在身后的椅背上。
凌乱潮湿的秀发让谢依水的思绪变得更清晰,她必须要想好自己的后路和退路。
梦想和理想的长存,永远建立在性命的基础之上。
谁都不知道这些人发现她不是扈成玉之后,会做出什么举动。
起码在摊牌之前,她要具备自保的能力,以及……足够的权力。
这世间有时候所有不合理的东西都可以归之为爱,在谢依水看来,这东西太可怕了。
它可怕就可怕在,只要一个对象错误,所谓的爱就会衍生为无尽的恨。
扈家人爱三娘,爱之极宁愿牺牲自己为三娘而死。
她来这这么久,这些人对三娘的爱不仅没有随着时间而淡化,反而历久弥新,愈演愈烈。
当这些人知道她不是三娘,脑海里是否会觉得她就是在愚弄他们的爱。
摊牌……如此她就陷入了十足的被动,没有权力在手,她只能凭借肉身来扛对方的反应。
两个下场,一、对方好心放她离开,她过上一个人洒脱自在的江湖生活;二、用尽各种手段祛除‘污秽’,找回真正的三娘,实在不成,让她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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