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明天就起草文书。”沈云墨点头。
“接下来,我们内部要做好几件事。”沈云疏开始部署,“第一,防务。周大哥,工坊那边,武器打造不能停,尤其是箭矢和弩箭。另外,我之前看《百工谱》里提到一种特殊的‘拒马’,用硬木交叉固定,遍布尖刺,可以有效阻碍步兵冲锋,我们可以大量制作,布置在坳口外围和主要通道上。”
周砚认真记下:“没问题,拒马结构简单,制作起来快。水力碎矿机已经稳定运行,铁料供应跟得上,打造铁质尖刺不难。”
“第二,粮食和物资储备。”沈云疏看向沈槐,“爹,我们要加紧囤积。新开垦的土地要精耕细作,同时加大狩猎和采集的力度。所有能储存的粮食、肉干、野菜,都要尽可能多的储备起来。另外,派人去更远的山林,寻找稳定的水源,万一……我们也有个退路。”
“明白,我亲自带队去寻水源。”沈槐深知粮食和水是生存的根本。
“第三,人员和训练。”沈云疏的目光变得锐利,“所有能拿起武器的人,包括新加入表现良好的人,都要参加防御训练。不要求他们能冲锋陷阵,但至少要懂得如何依托工事保护自己,如何听从指挥,如何传递信号。我们要的是一支能够自保的民兵,而不是一支远征军。”
“训练的事,我和林栖来负责。”周砚主动请缨。林栖也微微颔首,他的追踪和潜行技巧,在防御战中同样能发挥巨大作用。
“第四,情报。”沈云疏最后看向林栖,“林栖,侦察不能停。但重点不是介入,而是预警。我们要牢牢掌握北边那两股势力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有大规模南下的迹象,我们必须第一时间知道。”
“好。”林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
方针既定,栖雁坳再次高速运转起来,但这一次,目标明确——一切为了自保,为了将家园建设成更加坚固的堡垒。
工坊区内,周砚和赵石带着人,开始批量生产“拒马”所需的铁质尖刺。利用水力锻锤,他们将烧红的铁料锻打成三棱锥形,尖端锐利,尾部留有孔洞,方便用铁钉固定在硬木上。另一边,孙老丈和马老三则带着木工组,挑选韧性极好的粗壮树枝,按照周砚提供的图纸,制作“拒马”的木质框架。整个工坊区弥漫着木材的清香和金属锻打的热浪。
沈槐则组织起一支由老弱妇孺和部分俘虏组成的采集队,由经验丰富的春婶和王氏带领,在战斗组的护卫下,深入附近山林,大规模采集一切可食用的野菜、野果和块茎。何氏带着女人们,将采集回来的食物仔细处理,或晾晒,或用盐腌制,尽可能延长保存时间。赵叶则专注于她的药圃和野外草药的识别,努力增加药材储备。
训练场上,气氛也与以往不同。周砚并没有急于让新加入者练习复杂的刀法,而是从最基础的列队、听从号令、辨认旗帜信号开始。他让石头和阿昌做示范,演练如何快速进入预设防御位置,如何利用藤牌格挡飞矢,如何在掩体后使用手弩进行反击。林栖则负责教导他们如何利用地形隐蔽,如何设置简单的预警陷阱,比如绊索、响铃等。训练虽然艰苦,但目的明确——活下去,保护家园。这让许多原本惶恐的新加入者,渐渐找到了归属感和安全感。
沈云疏也没有闲着。她仔细研读那几本珍贵的书籍,尤其是《齐民要术》和《百工谱》。她从《齐民要术》中找到了关于轮作和肥田的记载,虽然条件有限,但她开始尝试在小块土地上实践,希望能提升一点未来的粮食产量。而从《百工谱》中,她不仅看到了“拒马”,还发现了一种改良水车的草图,可以更高效地引水灌溉,她将这个想法记录下来,准备等眼前危机过后,再与周砚探讨。
几天后,沈云墨派往江临府送信的人带回了苏文的回信。信中对栖雁坳的“谨守职责”表示理解,并告知府尊已下令加强北境巡防,同时希望栖雁坳能尽可能收容南逃的零星流民,避免他们成为新的乱源,官府会酌情给予一些粮种补偿。
这个回应在预料之中。官府显然也希望栖雁坳能作为一道缓冲,但又不想或是无力给予太多实质支持。
“收容流民可以,但必须严格甄别,而且要以不影响我们自身生存为前提。”沈云疏对众人说道,“我们不能被道德绑架,拖垮了自己。”
于是,栖雁坳在加强自身建设的同时,也有限度地收容那些确实走投无路、经过严格检查的南逃流民,并将他们纳入到垦荒、建设和防御训练的体系中。栖雁坳的人口在缓慢增加,力量在一点点积蓄,如同一棵努力将根须扎向更深、更广土壤的树,默默增强着自己抵御风雨的能力。
周砚站在新加固的坳口栅栏后,看着远处层峦叠嶂的群山,那里隐藏着未知的威胁。他的左臂因为连日来的锻造和训练指挥而有些疲惫,但眼神却愈发沉静。他摸了摸腰间那两把越来越称手的短刃,又看了看工坊区那日夜不息的水轮和训练场上那些虽然稚嫩却无比认真的面孔。
林栖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水囊。
“北边,还没动。”林栖说。
“嗯。”周砚接过水囊喝了一口,“他们动他们的,我们建我们的。”
是的,无论外界风浪如何,栖雁坳的航向始终明确——固本自强,在这乱世之中,为自己和追随者,开辟并守护住一片能够安心立足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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