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新营地,篝火跳跃,将围坐的人影投映在背后的岩壁上,晃动出温暖而安宁的剪影。饱餐一顿山薯野菜汤和难得的烤兔肉后,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慵懒气息。
铁蛋早已在王氏怀里沉沉睡去,小脸上还带着油光。阿禾和大丫靠在一起,小声说着话,不时偷偷看一眼火上烤着的、留给守夜人的兔肉,咽着口水。春婶仔细地收拾着锅碗,将剩下的食物妥善收好。沈槐和云墨在检查加固后的板车和简陋的窝棚。
周砚坐在靠近入口的位置,擦拭着他的短刃,目光不时扫过外面沉沉的黑暗,保持着惯有的警惕。沈云疏则没有休息,她将那把豁口的小斧头磨得锋利了些,又找来几根韧性极佳的灌木枝条,借着火光,开始编织着什么。
“疏儿,还不歇息吗?”王氏安置好铁蛋,走过来轻声问道,眼中满是心疼。
“娘,我再编几个筐,明天采集东西方便些。”沈云疏抬头笑了笑,手上动作不停。她的手指灵巧地将枝条交错、压紧,一个粗糙但结实的筐底已初见雏形。这不仅是工具,更是一种姿态——他们并非短暂停留,而是要在这里,认真地“生活”下去,哪怕只是暂时的。
夜色渐深,除了守夜的周砚,众人都陆续在窝棚里睡下。奔波、恐惧、惊喜交织的一天,耗尽了他们大部分的体力,鼾声很快响起。
周砚坐在火堆旁,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山林寂静,只有篝火的噼啪声和远处不知名虫豸的鸣叫。然而,到了后半夜,一种极其细微的、不同于自然声响的窸窣声,混在风声里,隐隐传入他敏锐的耳中。
他立刻警觉,像猎豹般无声无息地起身,隐入岩壁的阴影中,锐利的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营地入口处的灌木丛。
黑暗中,似乎有几个模糊的黑影在晃动,伴随着压抑的、粗重的喘息和低语。
“……确定……有火光……肯定有吃的……”
“……小心点……别惊动……”
“……怕什么……就几个逃荒的……”
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贪婪与恶意。
周砚眼神一冷,果然还是被盯上了。他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悄然后退,迅速来到沈云疏和沈槐休息的窝棚边,压低声音:“有人摸过来了,不少于三个。”
沈云疏几乎在周砚靠近的瞬间就醒了,闻言立刻坐起,眼神清明,毫无睡意。沈槐也惊醒了,下意识地摸向身边的扁担。
“抄家伙,按之前商量的来。”沈云疏的声音低而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营地瞬间“醒”了过来,却没有发出大的声响。王氏和春婶紧张地捂住了孩子们的嘴,将他们护在身后。云墨抓起一根结实的木棍,和大丫、阿禾一起,紧紧靠在板车旁。沈槐握紧了扁担,周砚则如同鬼魅般,再次潜行到入口附近的阴影里,蓄势待发。
沈云疏没有拿明显的武器,她只是将磨好的斧头别在腰后,手里握住了那把她一直随身携带的小刀,冷静地注视着入口处。
那几名不速之客显然没什么耐心,见营地许久没有动静,以为里面的人睡死了,胆子便大了起来。伴随着枯枝被踩断的轻微声响,三个衣衫褴褛、手持木棍和石块的身影,鬼鬼祟祟地从灌木丛后钻了出来,径直朝着篝火旁摆放的、盖着油布的物资摸去。
就在其中一人伸手要去掀油布的刹那——
“动手!”
周砚低喝一声,身形如电,从阴影中暴起!他没有选择杀伤,而是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离他最近那人的脖颈侧后方,那人闷哼一声,软软倒地。同时,他飞起一脚,将另一人手中的木棍踢飞。
几乎在同一时间,沈槐怒吼着挥舞扁担冲了出来,势大力沉,逼得第三人连连后退。云墨也举着木棍,虽然有些发抖,却勇敢地挡在了王氏她们前面。
那三名流民显然没料到会遭遇如此迅速而有力的反击,尤其是周砚的身手,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被踢飞木棍的那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被周砚一步追上,反扣住手臂,按倒在地。
唯一还站着的那个,看着倒地不起的同伙和虎视眈眈的周砚、沈槐,以及黑暗中那双冷静得可怕的眼睛(沈云疏),顿时丧失了所有勇气,手里的石块“哐当”掉在地上,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们……我们就是饿疯了……想找点吃的……没想害人命啊!”他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
战斗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除了被周砚击晕的那个,另外两人都被迅速制服,用绳索捆了起来。
篝火被重新拨亮,照亮了这三个不速之客惊恐万状的脸。他们比沈云疏他们看起来更加凄惨,眼窝深陷,颧骨高耸,完全是皮包骨的状态。
沈云疏走到那个跪地求饶的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平静无波:“你们从哪儿来?落霞镇外的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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