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柱在狭小的暗格里晃动,苏晴正用衣角蘸着水壶里的水,轻轻擦拭秦枫嘴角的血迹。昏沉中,秦枫突然皱紧眉头,喉结滚动着发出一声低哼,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你醒了!”苏晴的声音里满是惊喜,连忙扶他坐起身,“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枫撑着石壁坐直,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胸口还残留着被撞击的钝痛。他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当看到苏晴担忧的脸时,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莲心佩合二为一、禁制裂纹里的佛骨舍利、突袭的黑衣人,还有那张摘下面具后,与父亲有七分相似的脸。
“二叔……秦岳……”秦枫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他真的是我二叔?”
苏晴点头,将水壶递到他嘴边:“他摘下面具时,我看得很清楚,那双眼睛和你家相册里的照片几乎一样。而且他自己也承认了,说你们都是秦家人。”
秦枫喝了口水,喉咙的干涩稍缓,可心里的混乱却愈发浓烈。他从小听父亲秦海提起二叔秦岳,说他年轻时性子野,不甘心守着家里的小古董店,二十岁出头就揣着仅有的积蓄外出闯荡,起初还会寄信回来,后来便断了音信。父亲曾托人四处打听,甚至去过秦岳最后落脚的南方小城,却只得到“人已离开,去向不明”的消息,久而久之,家里人都默认他或许早已不在人世。
可谁能想到,多年后重逢,竟是在这样的场景——对方戴着面具,手持邪器,要抢他的莲心佩,甚至对他痛下杀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秦枫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莲心佩是爷爷传下来的,说是秦家祖辈偶然所得,怎么会成了他口中‘本就该归秦家所有’的东西?还有佛骨舍利,他抢那个做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压得他喘不过气,苏晴看着他痛苦的模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别想这些,我们现在得想办法出去。秦岳还在外面搜,刚才我听到他在喊人撬石壁,这暗格撑不了多久。”
秦枫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环顾四周,手电筒的光扫过角落那堆落满灰尘的卷轴,眼睛突然一亮:“这些卷轴说不定有线索。雷音窟是古代高僧修行的地方,暗格里的东西大概率和遗迹有关,或许能找到其他出口。”
二人立刻起身,小心翼翼地将卷轴搬到面前。卷轴用粗麻布包裹着,外层已经腐朽,轻轻一碰就掉渣。秦枫从背包里拿出手套戴上,慢慢拆开麻布,露出里面七八个泛黄的卷轴,轴杆是普通的桃木,上面没有任何雕刻,显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
他随手拿起一个,轻轻展开。卷轴上的字迹是用朱砂写的,笔画工整,带着浓郁的古意,只是年代久远,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秦枫凝神细看,认出这是唐代的隶书,虽然他主攻的是明清古董,但对历代书法也有涉猎,勉强能读懂七八分。
“这是一位叫‘无妄’的高僧写的修行日记。”秦枫一边看一边解释,“他说雷音窟原本是南北朝时期一位得道高僧的禅房,后来战乱频发,高僧圆寂前将自己的舍利子分成七份,藏在了遗迹的不同地方,还设下禁制,只有‘持莲心者’才能打开。”
“持莲心者?”苏晴追问,“是不是指拿着莲心佩的人?”
“应该是。”秦枫点头,继续往下看,“日记里说,莲心佩是高僧亲手所制,分为两半,一半留在寺中,一半赠予当年护寺的恩人——那恩人姓秦!”
这句话让秦枫心头一震,他连忙加快速度,往下翻了几页。果然,日记里提到,那位秦姓恩人曾在战乱中救下寺庙里的僧人,高僧为了报恩,将半块莲心佩赠予他,还留下遗言,说若日后秦家后人持佩而来,可凭佩取走一份舍利,其余舍利则需等待“有缘人”。
“原来如此……”秦枫恍然大悟,“莲心佩是秦家祖辈受赠所得,根本不是秦岳说的‘本就该归秦家所有’,他是在撒谎!”
就在这时,暗格外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整个石壁都在震动,灰尘簌簌落下。苏晴脸色一变:“他们开始砸石壁了!”
秦枫立刻放下手中的卷轴,拿起另一个快速展开。这卷轴比之前的更短,上面画着一幅简易的地图,标注着雷音窟的内部结构——暗格的位置在遗迹入口的东侧,而地图上,暗格的后方竟还有一条狭窄的通道,直通遗迹深处的“藏经洞”。
“找到了!”秦枫指着地图上的通道,“从这里走,能绕到藏经洞,那里应该有其他出口!”
他刚说完,暗格的石板突然被撬动,一道刺眼的光线射了进来,伴随着秦岳阴鸷的声音:“小枫,别躲了,出来吧。二叔知道你在里面,只要你把卷轴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秦枫和苏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秦岳显然已经发现了卷轴的存在,此刻的“生路”不过是诱骗他们出去的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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