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看似平静,实则暗流已如地火,在看不见的深处奔涌,只待一个出口,便能喷薄而出,焚尽一切。
自洛云曦那道直指盐铁弊政的奏疏呈上御前后,整个天启王朝的官场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旧勋贵集团仿佛被扼住了喉咙的公鸡,暂时失声,他们在等待,在观望,也在暗中串联,准备着最猛烈的反扑。而皇帝轩辕宏则以一种超乎寻常的耐心,将这份奏疏留中不发,只下了一道意味深长的旨意——命清吏司彻查盐铁转运、贩售诸般事宜,厘清脉络,呈报御览。
这道圣旨,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深潭,表面只激起一圈涟漪,水面之下却已是暗潮汹涌。所有人都明白,这不仅仅是一次经济领域的调查,这是皇帝授予洛云曦的一把刀,一把足以斩断无数人财路乃至性命的利刃。
清吏司,这座新晋的权力巨兽,在沉寂了数日之后,终于露出了它最为狰狞的獠牙。
风部衙署,地底密室。
这里是秦风的地盘,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与潮湿气息,烛火跳动,将墙壁上各式各样的刑具拖拽出张牙舞爪的影子,足以让任何意志不坚的人精神崩溃。
“说!你们与户部度支司的郎中王牧,是如何分账的?”
秦风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的钢针,一字一句扎进被绑在刑架上的盐运司主簿钱林的心里。钱林原本还算体面的官服已是褴褛不堪,浑身冷汗浸透,眼神涣散,显然已经经受了数个时辰的“问询”。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钱林的声音嘶哑而微弱,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秦风冷笑一声,从炭盆里夹起一块烧得半红的烙铁,并未靠近,只是在钱林眼前晃了晃。那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钱林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看来钱主簿的记性不太好。”秦风将烙铁扔回盆中,发出“滋啦”一声轻响,他踱步到一旁,拿起一份卷宗,慢条斯理地念道:“王牧,户部度支司郎中,三年前,由英国公府推荐入仕。你,钱林,五年前由吏部侍郎李崇举荐,而李崇的夫人,正是英国公的远房堂妹。你们这条线,还真是盘根错节啊。”
钱林闻言,瞳孔骤然收缩。他没想到,清吏司的调查竟如此之深,连这等陈年旧事都挖了出来。这已经不是查案,这是在诛心!
“我……我招!我全招!”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钱林,如同决堤的洪水,将所有肮脏的交易和盘托出。
从盐引的违规发放,到运输途中的以次充好,再到与地方官吏勾结、侵吞盐税,一张围绕着盐运司与户部的小型贪腐网络,被秦风用最酷烈直接的方式,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然而,当秦风将初步的审讯结果与查抄来的账册汇总,呈报给洛云曦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清吏司顶楼,司主密室。
洛云曦、秦风、卫峥三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沙盘前。沙盘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京城各部衙门与地方州府的名称,一根根红线从“盐运司”这个中心点蔓延出去,牵连了户部、工部、地方盐道衙门等十几个机构,涉及官员三十余人。
“司主,根据钱林的供述和我们查抄的账册,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盐铁弊政了。”秦风指着沙盘,语气凝重,“这是一张有组织、有预谋的贪腐大网。他们不仅侵吞盐税,甚至还将官盐伪装成私盐,卖给……边军。”
“边军?”洛云曦的眸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是。”秦风点头,“账目上显示,有几笔最大宗的交易,最终的流向指向了北境和西境的几个卫所。而且,交易用的是暗账,数额之大,足以装备一个整编营。”
卫峥一直沉默不语,此刻,他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推到桌案中央。
“司主,秦大人,请看这个。”
册子是钱林府上查抄出的暗账之一,上面用一种极其隐晦的符号记录着每一笔见不得光的交易。
“这本账册,我研究了三天。”卫峥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大部分的符号,都可以通过与其他账册的比对破译,但唯独这个……”他指着账册上一个反复出现的、形似蝎尾的图腾,“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洛云曦与秦风同时凑了过去。那蝎尾图腾笔画诡异,透着一股邪气。
“昨夜,我调阅了大理寺所有关于‘隐宗’的封存密卷。”卫峥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那是对过去的憎恶与决绝,“在二十年前,镇北军的一桩军粮贪腐案中,也出现过这个标记。那件案子,最终的调查结果,便是‘隐宗’在幕后操控,目的是为了用劣质军粮削弱边军战力。案子最后,所有关键人证全部离奇暴毙,不了了?。”
“隐宗……”洛云曦缓缓吐出这两个字,眼中寒意凛然。
她瞬间明白了。从科考舞弊,到忠义侯府灭门,再到如今的盐铁贪腐,甚至牵连边军……“隐宗”就像一个无处不在的幽灵,早已将它的触手,渗透到了天启王朝的每一个角落,吸食着这个国家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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