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缘”暂停旧品销售、慧安县主亲研新品的消息,配合着她自断魂山脉“九死一生,偶得仙方”的传奇经历,如同精心投下的诱饵,在京城上流圈层迅速发酵,成功将无数好奇与探究的目光汇聚其上。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深居后宫,却对外界风吹草动了如指掌的皇后萧氏。比起那些对养颜新品翘首以盼的贵妇,皇后更感兴趣的,或许是这位刚刚经历生死、又搅动风云的慧安县主本人。
这日午后,洛云曦正在书房规划“镜花缘” relaunch 活动的细节,翠儿便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一丝紧张。
“主子!宫里来人了!”翠儿快步入内,语气难掩激动与紧张,“是凤仪宫的孙公公亲自来的,传皇后娘娘口谕,说听闻县主历险归来,福缘深厚,竟寻得奇花异草,又听闻县主身体已大安,特宣县主明日入宫觐见,让娘娘也开开眼界,赏玩一番那仙草奇珍。”
来了!
洛云曦放下手中的笔,眸光微闪。这正是她想要的契机。无论是皇后真的对所谓的“奇方”感兴趣,还是想借机试探她这位风头正劲的县主,这都是她踏入宫廷核心圈、接近真相的第一步。
“知道了。”洛云曦放下笔,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皇后果然上钩了。这借口找得冠冕堂皇,既满足了“好奇”,又能顺理成章地对她进行一番“考察”。她面上不动声色,沉稳吩咐:“按宫中规矩赏赐孙公公,就说本县主遵皇后娘娘懿旨,明日定准时入宫请安。”
“是,主子!”翠儿连忙应下,又忍不住问道,“主子,那我们……明日要献给皇后娘娘什么礼品?真的要献上那‘紫蕴霞草’做的东西吗?”她知道那东西的珍贵,心里有些不舍。
洛云曦唇角微弯:“自然要献礼,而且要献上一份让皇后娘娘惊喜、又挑不出错处的厚礼。”
她起身走到一旁的多宝阁前,取下一个精致的锦盒。打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三只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小圆罐,罐身线条流畅,触手温润,正是王婆子加急请名匠打造的。
“这里面盛放的,是用紫蕴霞草精华,辅以其他十几种珍稀药材,按照改良后的配方精心调制的‘焕颜玉露’。”洛云曦解释道,“功效卓着,但核心的秘密并未完全显露。既能体现我们的诚意和‘镜花缘’的水准,又不至于暴露真正的底牌。”
她看着翠儿:“明日入宫,你随我同去。记住,谨言慎行,多看,多听,少说。”
“奴婢明白!”翠儿郑重地点头。
翌日,洛云曦并未选择过于张扬或华贵的装扮。一袭烟霞紫绣暗纹兰草的合体宫裙,外罩一件月白色素面软缎披风,既符合县主身份,又不失端庄雅致。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只斜插一支温润的碧玉兰花簪,妆容清淡,刻意保留了几分病后的苍白,却又以明亮的眼神和挺直的脊背,展现出内里的坚韧与清冷。这副模样,既示了弱,又藏了锋芒,恰到好处。
马车一路平稳地驶入宫城,在宫门前换乘宫内准备的软轿,由引路太监领着,穿过层层宫阙庭院,最终在富丽堂皇的凤仪宫前停下。
深吸一口气,洛云曦在翠儿的搀扶下,步履平稳地踏入了这座象征着天启王朝最高女性权力的宫殿。
凤仪宫内,布置得雍容华贵,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品级极高的熏香。皇后萧氏端坐在主位之上,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却锐利如鹰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下方款款行礼的洛云曦。
“臣女洛云曦,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洛云曦的声音清脆柔和,礼仪无可挑剔。
“慧安县主平身吧。”皇后抬了抬手,声音温和,“赐座。”
“谢娘娘。”洛云曦依言在一旁的绣墩上坐下,身姿挺直,并未因初次面见皇后而显露丝毫局促。
皇后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目光却像淬了冰的细针,在她脸上和身上不动声色地梭巡:“本宫听闻慧安县主前些时日误入断魂险地,着实为县主捏了把汗。如今看县主气色尚可,想来是吉人天相,更能逢凶化吉,寻得那传说中的仙草了?”
洛云曦微微垂眸,语气带着几分后怕和感激:“多谢娘娘挂怀。臣女此次断魂山脉之行,确实是九死一生,能捡回一条性命,已是邀天之幸。至于那所谓的‘奇方’,不过是臣女侥幸发现了几株从未见过的异草,秉持医者仁心,胡乱尝试调配了些养颜之物罢了,不敢称‘奇方’二字。”
她说着,示意翠儿将带来的锦盒呈上。
“臣女听闻娘娘凤体圣安,特将这侥幸得来的粗陋之物制成‘焕颜玉露’,斗胆献与娘娘,聊表臣女一片孝心。此物或有些微滋养修复之效,还望娘娘不吝指点。”
皇后身边的孙嬷嬷上前接过锦盒,打开盖子,一股难以言喻的清雅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沁人心脾。即便是见惯了奇珍异宝的孙嬷嬷,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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