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虽暖,宋阳的眉头却微微蹙着。宋家庄像一株刚扎下根的幼苗,借着剿灭黑风寨的东风舒展了枝叶,可新的阴影,已在不经意间悄然蔓延——不是来自山林的匪患,而是藏在日常琐碎里的危机,和远方投来的窥探目光。
最先浮出水面的,是盐的危机。
这天清晨,李氏端着几个空了大半的陶盐罐,找到宋阳时,脸色带着少见的焦虑:“宋小哥,盐快不够了。”
宋阳跟着去了存放物资的小屋,墙角摆着五六个粗陶盐罐,以前总装得满满当当,如今只剩最底下一层白花花的盐粒,加起来不足两斤。“之前从黑风寨缴获的盐就少,咱庄里原来的储备,也就够三十来人吃半年。”李氏扒拉着盐粒,声音发沉,“现在庄里添了近三十口人,六十多张嘴,盐耗得比以前快一倍还多。这阵子炒菜都不敢多放,腌菜更是停了,可就算省着吃,最多还能撑二十天。”
盐是百味之祖,更是生存的根基。没了盐,人会浑身乏力、水肿,存的粮食也没法腌制保存,天热了容易坏。之前人少,去青石镇换些盐还能应付,现在人口暴增,青石镇那几家杂货铺的盐本就不多,未必肯一次卖给他们这么多,就算肯,价格也定会翻番——他们刚用银钱换了铁料和工具,手里的现银本就不多。
“王二柱上次去集镇,没问盐的事?”宋阳问道。
“问了,”李氏叹了口气,“青石镇最大的杂货铺,也就剩十来斤盐,掌柜的说最近盐路不好走,官府查得严,进货难,要价比去年贵了三成,还不零卖,得整买。咱哪有那么多银钱?”
宋阳沉默了。盐成了卡脖子的瓶颈——粮食再多、土地再广,没盐,庄里人撑不了多久,更别说发展。他摸了摸下巴,心里盘算着:是冒险去更远的集镇碰运气?还是想办法找私盐贩子?可无论哪条路,都藏着风险。
盐的危机还没头绪,外部的关注又悄然而至。
这天傍晚,王二柱从外面探查回来,脸色比去时沉了不少,拉着宋阳到角落里:“宋小哥,有点不对劲。俺今天绕到青石镇外的官道上,看到两个穿皂衣的人,在打听咱宋家庄。”
“皂衣?”宋阳心里一紧——皂衣是官府的差役。
“嗯,”王二柱点头,“那两人问路边的货郎,‘宋家庄是不是端了黑风寨?’‘庄里有多少人?’‘有没有囤粮囤兵器?’货郎不敢多说,只含糊应了几句,那两人还不罢休,盯着咱庄子的方向看了半天,才慢悠悠地往县城方向走。”
这不是第一次了。前几天赵老蔫去山下引水,也遇见过一个自称“路过”的汉子,东拉西扯问庄里的事,问得格外细:“你们庄里是不是有铁匠?”“新来了不少人?”当时赵老蔫只当是好奇,没敢多说,现在想来,怕也是打探消息的。
宋家庄剿灭黑风寨,动静不算小。之前周边山民议论,最多是“敬畏”,可传到更远的地方,尤其是官府耳里,就未必是好事了。乱世里,一个能自行组织武装、剿灭匪寨、还快速聚集人口的庄子,太扎眼了——官府可能会忌惮他们“私藏兵器、聚众生事”,想派人来收编、征税,甚至可能觉得他们是“隐患”,想借机打压。
除了官府,远处的势力也未必安好心。王二柱还听说,青石镇有个开当铺的掌柜,最近总跟人打听宋家庄的“家底”,说“能端掉黑风寨,肯定攒了不少好东西”,眼里的贪婪藏都藏不住。
“得小心了。”宋阳沉声道,“让护庄队加强巡逻,尤其是通往集镇和县城的路,看到可疑的人别惊动,先回来报信。对外别多说庄里的事,有人问就含糊应付,就说‘只是侥幸打跑了山贼,庄里还是老样子’。”
“俺明白!”王二柱点头,“俺这就去安排,让铁蛋他们盯紧点。”
夜色渐深,宋家庄的灯亮了,却比往常多了几分安静。村民们不知道盐的危机,也没察觉远处的窥探,只觉得日子安稳了,该好好种地、干活。可宋阳站在了望塔上,望着远处县城的方向,心里清楚:宋家庄再也不是那个藏在山坳里没人在意的小庄子了。
盐的短缺像一根细绳,勒得人喘不过气;外部的关注像一双双眼睛,透着说不清的意图。这两道新的坎,比当初面对黑风寨更棘手——匪患能靠刀枪解决,可这些藏在暗处的问题,得用更细的心思、更稳的手段去应对。
他摸了摸腰间的朴刀,又想起空间里的灵泉。盐的事,或许能去更远的盐井镇试试;外部的窥探,只能先藏起锋芒,暗中准备。宋家庄的路,从来不是一帆风顺,刚迈过一道坎,新的挑战已在眼前。
“明天我跟你去趟盐井镇。”宋阳对刚上塔的王二柱说,“不管花多少代价,先把盐的事解决了。至于那些打探消息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先稳住,再做打算。”
夜风吹过塔檐,带着一丝凉意。宋家庄的安稳之下,新的暗流已开始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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