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却未能驱散许县城下的血腥与杀机。
仅仅休整了一夜,李傕大军更为凶猛的进攻便如潮水般涌来。
这一次,不再仅仅是先锋骑兵,更有大量的西凉步卒加入战团,他们推着简陋的攻城槌,扛着云梯,如同黑色的蚁群,向着残破的许县城墙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死亡冲击。
城头上的守军,经过昨日的苦战,已然疲惫不堪,许多士卒身上带伤,眼神中带着血丝,但面对城外无边无际的敌军,他们依旧紧握着手中的兵刃。
“他娘的,还没完没了了!”程咬金吐掉嘴里不知是血沫还是尘土,看着城外再次蜂拥而至的敌军,心中也是一沉。
这些西凉兵的战斗意志和凶悍程度,远超他以往遇到的任何对手。
他们对这支突然冒出来、顽强抵抗的“邓”字旗军队虽然疑惑,但下手却毫不留情,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阻碍都碾碎。
颍川本地的士族和百姓,躲在城内相对安全的区域,听着震天的喊杀声和濒死的惨嚎,看着城头上那面始终不倒的“邓”字旗和那个如同血人般始终奋战在最前线的程将军,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由衷的感激。
这支军队,当真是神兵天降,在他们最绝望的时刻,硬生生顶住了凉州虎狼的兵锋!
程咬金心知形势危急,己方兵力、体力都处于绝对劣势,许县恐难久守。他必须为后续的转移和战略争取更多时间!
激战中,他一把拉过身边一名还算完好的亲兵队长,嘶声吼道。
“快!带几个人,趁现在还能出城!去找一个叫钟演的士人!
告诉他,按戏志才军师的计划,立刻去游说段煨!还有,组织所有能动的人,加快粮草物资转移,送去洛阳交给陈到将军!快!俺老程这里撑不了太久了,没时间解释!”
那亲兵队长看着主将浑身浴血、状若疯魔的模样,眼眶一红,重重抱拳:“将军保重!属下一定带到!”
随即带着几人,趁着敌军一波攻势稍歇的间隙,从早已安排好的隐秘小路缒城而下,消失在城外的荒野中。
送走了信使,程咬金心中稍安,随即又被更大的压力笼罩。
他转身,看着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城墙的西凉兵,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咆哮道:“弟兄们!主公的援兵就在路上!给老子顶住!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让这些凉州狗看看,咱们朗陵出来的儿郎骨气!”
他再次挥舞起那柄已经砍出无数缺口的八卦宣花斧,如同旋风般冲入敌群最密集处!这一次,他不再固守一点,而是哪里危急就冲向哪里!
“给老子死开!” 一声暴喝,宣花斧带着恶风横扫,将一名刚刚冒头的西凉军校尉连人带甲腰斩!鲜血如同喷泉般溅射开来。
旁边两名西凉悍卒趁机持矛刺来,程咬金不闪不避,斧柄猛地一磕,荡开一矛,另一只手竟闪电般探出,抓住另一根矛杆,怒吼一声,生生将那西凉兵连人带矛抡了起来,狠狠砸向旁边试图攀爬的敌兵!
他状若疯虎,力大无穷,每一次挥斧都势大力沉,每一次咆哮都震人心魄。
身上的伤口在剧烈动作下不断崩裂,鲜血浸透了战袍,他却恍若未觉。主将如此悍勇,极大地激励了残存的守军。
这些从朗陵就跟随邓安,接受过“现代”队列、体能和配合训练的士卒,虽然实战经验或许不如西凉老兵,但纪律性和韧性极强。
他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互相掩护,长枪如林,死死堵住每一个垛口,将攀爬上来的敌军一次次捅下去。
刀盾手则用身躯顶着盾牌,承受着如雨的箭矢和投掷来的石块,为身后的同袍创造杀敌空间。
战斗惨烈到了极致。城墙垛口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尸体堆积如山,有西凉兵的,更多是守军的。
仅仅这第二天的激战,程咬金麾下的五千步兵,已然死伤近半!伤亡速度远超预期。
程咬金自己也记不清砍翻了多少敌人,只觉得双臂越来越沉,呼吸如同风箱般粗重,虎口早已撕裂,鲜血将斧柄染得滑腻不堪。他知道,自己快力竭了,城墙也快到了极限。
“不能退……老子答应了主公要守住……” 他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一股混不吝的凶悍之气,依旧在城头奔走呼号,用已经沙哑的嗓子鼓舞着士气:“弟兄们!看见没有!他们也没劲了!再加把劲!援兵快到了!”
他的身影,在硝烟与血光中,如同一面不倒的旗帜,牢牢钉在许县城头。
……
与此同时,远在许县西北方向的崤山余脉之中,两支人马正悄无声息地穿行在密林小径上。正是奉命执行敌后游击任务的张晟与刘辟。
“刘哥,你说咱们这趟,能成吗?”张晟压低声音,显得有些紧张。他虽然曾是盘踞一方的豪强,但正面抗衡董卓的西凉大军,还是头一遭。
刘辟虽然自己也心里打鼓,但面上却故作镇定,拍了拍张晟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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