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沈屹立刻上前检查。
“不知道,训练回来后就这样了...”林晓阳焦急地说。
沈屹触摸白夜的额头,没有发热。检查瞳孔,反应正常。心率偏快,但还在可控范围内。
“哪里不舒服?”沈屹问,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白夜摇头,咬紧下唇。
沈屹示意林晓阳离开,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白夜,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长时间的沉默后,白夜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受不了了。”
“什么受不了?”
“这样...”他做了个手势,“假装正常,保持距离,像普通人一样交流...我做不到。”
沈屹静静地看着他。
“我想要碰触你,想要你只看着我,想要你知道你是我的...”白夜的声音颤抖,“但我知道这样会吓跑你。所以我在学习,学习如何‘正常’地...喜欢你。”
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在沈屹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但我做不到,”白夜重复道,眼神痛苦,“就像让一只野兽学会用餐具吃饭。它的本性渴望鲜血,却被迫咀嚼青菜。”
沈屹从未听过有人如此赤裸而精准地描述自己的困境。
“那就不要完全改变。”沈屹轻声说。
白夜怔住:“什么?”
“野兽不需要变成绵羊。”沈屹继续说,惊讶于自己说出口的话,“但它需要学会不伤害那些它不想伤害的人。”
白夜的眼睛慢慢睁大,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一线光明。
“我不希望你完全变成另一个人。”沈屹站起身,为他拉好被子,“做你自己,但学会控制那些会伤害他人的部分。这不容易,但你可以慢慢学习。”
“你会教我吗?”白夜问,声音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沈屹没有直接回答:“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训练。”
他走到门口,听见白夜在身后轻声说:“我会学的,沈屹。我会学会的。”
这一次,沈屹没有纠正他直呼自己的名字。
走出病房,林晓阳立刻凑上来:“怎么样?白少爷没事吧?”
“情绪波动,没事了。”沈屹回答,然后注意到林晓阳手中的外卖袋,“那是?”
林晓阳顿时眉开眼笑:“墨哥给我买的蛋糕!他说我最近照顾白少爷辛苦了。”说着压低声音,“其实我觉得他就是想约我周末出去。”
“那你答应了吗?”
“当然!”林晓阳脸上泛起红晕,“我们去新开的科技馆,墨哥说那里有个药学发展史的特别展...虽然我对药学历程没什么兴趣,但和他一起去的话,看什么都行。”
沈屹看着林晓阳幸福的表情,突然意识到,健康的关系或许就是这样——不强求,不控制,只是单纯地享受彼此的陪伴。
第二天,白夜的表现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依然礼貌配合,但不再那么紧绷。训练间隙,他会自然地与沈屹交谈,话题不再局限于病情。
“你周末通常做什么?”白夜在沈屹辅助他进行手臂训练时问道。
“阅读医学期刊,偶尔登山。”沈屹回答。
“我喜欢骑马。”白夜说,“车祸前,我每周都会去郊外的马场。有一匹叫‘风暴’的纯血马,性子很烈,但和我很投缘。”
沈屹有些惊讶:“想象不出你会喜欢这种运动。”
“为什么?”
“骑马需要与另一个生命建立信任和默契,”沈屹斟酌用词,“我以为你更喜欢完全掌控的感觉。”
白夜笑了,那是沈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轻松的笑容:“恰恰相反。骑马的美妙就在于你不是在控制,而是在合作。你无法完全掌控一匹半吨重的生灵,只能引导它,与它共舞。”
沈屹注视着白夜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男人了解甚少。 超越任性妄为的继承人形象, 偏执依赖的病人,还有一个真实的、有着自己爱好和想法的人。
训练结束后,白夜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沈屹立刻警惕起来。
“别担心,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白夜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普通的钢笔,“我看到你的钢笔旧了,就买了一支新的。不算贿赂吧?”
沈屹看着那支朴实无华的钢笔,确实不算昂贵,但很实用。他犹豫片刻,接了过来:“谢谢。”
白夜的脸上顿时绽放出光彩,像一个得到表扬的孩子。
那一刻,沈屹清楚地感觉到心中的某道防线正在崩塌。他意识到,真正危险的或许不是白夜的偏执和控制,而是他学着克制那些偏执和控制后,展现出的这一面——笨拙、真诚,令人无法抗拒地心动。
当天晚上,沈屹在办公室加班时,使用了那支新钢笔。书写流畅,手感舒适,就像白夜最近的表现一样,恰到好处。
他拿起手机,犹豫片刻,最终发出了一条短信:
“下周的脊柱微创研讨会,我只去三天。周四就会回来。”
几分钟后,回复来了:
“一路顺风。我会等你回来。”
沈屹放下手机,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野兽正在学习克制,而猎人,似乎已经落入了自己设下的陷阱。
【小剧场】
林晓阳:“墨哥,我觉得白少爷最近画风不对,该不会是被人下降头了吧?”
陈墨:“医学上,那叫做‘为爱克制本能’,是大脑前额叶皮质压制边缘系统的结果。”
林晓阳:“说人话!”
陈墨:“爱情让人变态——往好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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