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莫(林玄)住所和工作室的搜查,印证了闻劭最坏的推测。
他的公寓整洁得近乎异常,仿佛无人居住。但书房却是一个信息轰炸的中心。
三面墙壁被改造成了巨大的软木板,上面钉满了密密麻麻的剪报、打印的网络文章、照片、以及用不同颜色丝线连接起来的复杂关系图。
这些资料涉及多个领域——娱乐圈的绯闻炒作、社会热点的舆论反转、甚至是一些陈年旧案的媒体报道。
每一组资料旁边,都有林莫用极其工整、却透着冰冷气息的字迹写下的标注:
「叙事漏洞」、「逻辑谬误」、「情感操控点」、「最优修正路径」。
在关于孙炜的那一栏,「修正路径」的终点,赫然画着一个红色的、代表终结的叉,旁边写着:「噪音清除。秩序恢复。」
在他的电脑里,技术人员找到了大量未发表的评论文章和“剧本草稿”,其内容并非虚构故事,而是对现实人物和事件的“重构”与“改写”。
他详细推演了如何通过微小的信息投放、情境设置和语言引导,使目标人物按照他预设的“剧本”走向崩溃或……毁灭。
孙炜的死亡,在其中一份草稿中被精确地“预言”,甚至连死亡方式都与现场吻合——「溺毙于自身制造的污浊信息洪流之中」。
证据确凿,林莫被正式逮捕。
面对审讯,他没有任何抵抗,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平静,承认了一切。
他称自己的行为是“叙事净化”,是为了维护信息环境的“逻辑纯洁性”。
“孙炜之流,是语言的污染源,是逻辑的破坏者。”林莫戴着镣铐,坐在审讯室里,眼神清亮,语气如同在阐述一个学术观点,“他们编织的劣质叙事,扭曲了大众的认知,破坏了世界的和谐。我的职责,就是修正这些错误,让故事回归它应有的轨道。”
“所以你就杀人?”陆凛隔着审讯桌,声音冷得像冰。
“清除一个严重错误的字符,怎能称之为‘杀’?”林莫微微歪头,露出一个近乎天真的疑惑表情,“这只是编辑过程中的必要步骤。就像你们警方清除社会毒瘤一样,我们本质上是同行,只是处理的问题层面不同。”
这番扭曲的逻辑,让参与审讯的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闻劭在观察室里,透过单向玻璃看着林莫。他能看到对方眼中那种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偏执。林莫并非没有道德感,而是建立了一套完全自洽的、扭曲的“叙事道德体系”。在这个体系里,他即是作者,也是编辑,更是审判者。
“他的共情能力并非缺失,而是极端化了。”闻劭通过耳机对陆凛分析,“他能极其精准地理解他人的情感弱点和认知盲区,但他的目的不是为了理解,而是为了利用和……‘修正’。他将现实完全客体化、文本化了。魏知然的早期评估和潜在影响,可能只是诱因,真正让他走到这一步的,是他自身对‘绝对秩序’和‘逻辑纯净’的病态追求。”
林莫的落网,暂时阻止了可能发生的连环“叙事修正”案件。专案组内部稍稍松了口气,但陆凛和闻劭的心情却更加沉重。
林莫只是名单上的第一个。他的出现,像一个清晰的警示牌,标示着“起源”项目遗毒的危害性远超普通犯罪。这些“样本”并非都是暴力分子,但他们拥有的天赋一旦走入歧途,其破坏力更加隐蔽,也更加难以防范。
结案报告完成后,闻劭在陆凛的陪同下,去见了林莫最后一次。不是在审讯室,而是在看守所的会见室,隔着透明的玻璃。
林莫看到闻劭,平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类似“兴趣”的神情。
“我知道你。”林莫拿起通话器,声音透过玻璃传来,带着一丝电子杂音,“魏教授最完美的作品,第零号样本。我看过你早期的一些思路碎片……很精彩,充满了可能性。可惜,你选择了最平庸的一种叙事——成为‘守护者’。”
闻劭握着通话器,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平静无波:“我不是任何人的作品。我的叙事,由我自己书写。”
林莫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你真的认为,你此刻坐在这里,试图‘理解’我,不是你被设定好的‘角色’的一部分吗?魏教授,或者说,‘起源’,早已为我们写好了命运的草稿。区别只在于,我认命并行使了我的权力,而你,还在徒劳地反抗。”
这话语如同毒刺,再次试图撬动闻劭好不容易重建的内心平衡。陆凛站在闻劭身后一步之遥,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危险,如同随时要扑击的猎豹。
闻劭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林莫,过了几秒,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话筒:
“你的故事,写完了。而我的,还在继续。”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放下通话器,转身离开。陆凛冷冷地瞥了林莫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物,随即跟上闻劭,并肩走出了会见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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