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讶然，王长乐，有点耳熟啊，前些天听说过，想不起来了，算了，不重要，不是私盐贩子就好。
长乐娃，不错不错，小小年纪买东西面不改色，长得俊俏，个头也高，很有礼貌，将来肯定有大作为。
家里小妮儿今年十二岁了，般配着呢，要不要找人去说项？
王长乐哪里知道，面前的盐商老板已经想着把女儿许配给他了，不然非得换一家买盐。
“呵呵，长乐娃，我记住你了。”
交完一钱银子以后，王长乐总感觉盐商老板看自己眼神不对劲，不会是那种怪蜀黍吧？叫上铁蛋赶紧溜了，去隔壁的油酱坊买油。
得知价格以后，铁蛋傻眼了。
一斤菜籽油五十个铜板，一斤芝麻油八十个铜板，王长乐忽然感觉自己手里的钱好像也不是很多。
相比较之下，猪油便宜得多，但是猪油不在油酱坊，在屠户肉摊那里买，村子里过两天会杀猪的，到时候有猪油，比在外面买便宜得多。
两斤菜籽油，一钱银子。
老板喜笑颜开，送了个小陶瓷罐子帮忙装油，铁蛋捧在怀里，一百个铜板啊，他可不敢放背篓里，万一压坏了，心疼死。
又买了五斤猪肉，一钱银子。
至此，铁蛋带来的背篓已经装的满满当当，王长乐这边还空着，他想给家里人买些布料，做个新衣裳，小倩已经三四年没穿过新衣裳，小勇更是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过新衣裳，一直穿着王长乐从前的旧衣裳，模样可怜。
算了下钱，一千九百二十二个铜板已经花了一千零八十个铜板，只剩八百二十个铜板。
想了想，下次进山打猎，卖皮子给家里人买布做衣裳。
“铁蛋，你在这儿等我。”
“放心，长乐哥，我哪儿也不去。”
铁蛋背的东西沉，王长乐索性让他原地坐下，他自己去集市上唯一一家铁匠铺。
郑家铁匠铺，打铁之声络绎不绝，炉火正旺，将昏暗的铺子映得忽明忽暗。
一个糙汉子正抡锤锻打一柄柴刀，约莫三十出头年纪，身形精瘦，却给王长乐一种筋骨如铁的感觉，一柄藏在鞘里的古剑，敛了锋芒，练家子啊。
锤落如雷，火星四溅，他头也没抬道：
“小哥儿，买弓箭？”
奇了，王长乐还没开口，他怎的知道是来买弓箭的？
“晌午我去给客人送菜刀，远远望见小哥儿射箭，箭法不错，就是弓箭和力量差了点。”
有意思啊，王长乐第一次对世界原住民升起兴趣，笑道：
“这位大哥，姓郑？”
“郑狼。”
好凌厉的名字，看来是个有故事的人。
“郑大哥，我有八百个铜板，你能帮我搭配下弓箭吗？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买一把猎刀。”
“你力量不够，拉不开角弓，这把竹木弓刚好适合你。”
郑狼手腕一翻一压，手中柴刀便延展成薄刃，从墙上取下一张竹木弓扔给王长乐。
王长乐试着拉弓，果然比桑木弓坚韧许多，内心不由得一喜，力量不够，好弓来凑。
“谢谢郑大哥！”
啪——
郑狼又甩过来六支带倒刺的破甲箭，以及一柄猎刀，猎刀刀背加厚许多，沉甸甸的。
“一共八百个铜板。”郑狼话很少。
“谢谢郑大哥！”王长乐付钱，深深鞠了一躬准备离开。
“等一下。”
“怎么了，郑大哥。”
“你射箭姿势不对。”
王长乐眼神一亮，真遇到高手啦，赶紧取取经，自己正愁没人教学呢，系统啥也不管，就给了两个被动技能，有专业人士教进步嗖嗖的。
王长乐递给郑狼，郑狼弯弓搭箭，气势骤变。
弓如满月，箭似流星。
“左脚前，右脚后，与肩同宽。重心落在前脚掌，但不是紧绷，要像树根扎地那样稳。”
“左手不是死死攥住，而是托。虎口抵在这里，手指放松。记住，弓要在你手里着，不是的。”
王长乐试着模仿，却总感觉弓要滑落。
“这样真的不会掉吗？”
“掉不了。”
郑狼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你试试。”
王长乐半信半疑地松开些力道，弓确实稳稳地停在手中。
“拉弦才是关键。”郑狼继续道，“多数新手犯的错误就是只用手指力量。”他做了个拉弓动作，“要用背肌发力，想象把肩胛骨往中间挤。”
“不要用指尖，指腹抵弦。”
“对，保持这个感觉拉弓。”郑狼退后一步，“还有，别屏住呼吸。吸气拉弓，呼气放箭，节奏要自然。”
嗖——
王长乐撑不住了，箭矢脱手，稳稳命中铁匠铺墙上的铁环中心。
郑狼眼神变了，铁环只有拇指大小，这小子第一次就能射中，这世上竟真有绝世天资之人。
王长乐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百发百中就这点不好，不能收发自如，发箭必然命中，在郑大哥面前装了个大逼啊。
“好了，你走吧。”郑狼态度忽然变淡，捡起锤子打铁。
王长乐一怔，深深鞠躬随后离开。
郑狼眼神凌厉，不知在想些什么。
“铁蛋，回家啦！”
“长乐哥，你总算回来了。”
“长乐哥，这是你新买的弓吗？”
“嗯，桑木弓给你用，回去教你箭法。”
“啊啊啊！！！好耶！！！”铁蛋蹿起老高，也真是神人了，一百五十斤重的东西也能带着蹦起来，天赋异禀啊。
两人满怀激动来怀安乡，兴高采烈回云溪村。
这一趟收获满满，也让王长乐感受到了大秦底层人民生活之艰难，一张对云溪村民没有多大作用的狐皮子，却能换取一家人一整个冬天过冬的物资，阶级啊，这就是阶级，难以跨越。
回到云溪村时，日头刚好还剩个尾巴，村里子黄澄澄，洒满金色，温馨，祥和，亲切。
怀安乡再好，却比不上自己的家。
“娘，我和长乐哥回来啦！”铁蛋兴奋大吼，震的鸡鸭嘎嘎叫唤。
母亲，姑姑放下手中咸菜坛子，小倩，小勇全都出来迎接，铁蛋卸下背篓，姑姑和母亲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这么多粮食，把米铺给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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