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物解构:死亡镜鉴下的人性真相
(一)西门庆:悲恸伪装下的权力炫耀者
第 64 回中的西门庆,将 “虚伪” 演绎到了极致 —— 他以 “悲痛丈夫” 的身份操办李瓶儿的丧事,却在每一个细节里暴露 “权力炫耀者” 的本质。李瓶儿的死,对他而言,不是 “失去妻子” 的痛苦,而是 “失去传宗接代工具” 的焦虑,以及 “获得一场炫耀权力机会” 的兴奋。
他的 “悲恸”,从来都是 “表演性的”。李瓶儿刚断气时,他 “扑在床边痛哭”,哭声震天,却在吴月娘劝他 “保重身体” 时,立刻收住眼泪,开始安排丧事 —— 仿佛刚才的悲痛只是 “走个流程”。他吩咐 “用金丝楠木棺材”,不是因为 “李瓶儿配得上”,而是因为 “金丝楠木是官员才能用的材质”,能彰显自己的 “提刑官” 身份;他要求 “丧期四十九日”,不是因为 “缅怀逝者”,而是因为 “丧期越长,来吊唁的官员越多,越能显示自己的人脉广”;他亲自接待每一位官员,不是因为 “尊重客人”,而是因为 “想借吊唁之机,巩固与官员的关系,为日后的生意与仕途铺路”。
更值得玩味的是,西门庆对李瓶儿的 “牵挂”,全集中在 “官哥儿” 身上。李瓶儿临终前嘱咐 “照顾好官哥儿”,他只含糊应承;但在丧事期间,他却多次对吴月娘说 “官哥儿是西门家的香火,你一定要照看好”,甚至特意请来奶妈 “日夜照顾官哥儿”—— 他在乎的不是李瓶儿的遗愿,而是 “西门家的香火不能断”,官哥儿是他 “传宗接代的希望”,是他权力与财富的 “继承人”。至于李瓶儿本人,不过是 “生下官哥儿的工具”,工具没了,只要 “继承人” 还在,便无关紧要。
西门庆的虚伪,在官员吊唁时达到了顶峰。当巡按御史说 “西门大人节哀,日后有需要尽管开口” 时,他表面上 “感激涕零”,说 “多谢大人关心,下官铭记在心”,实则心中早已盘算 “如何利用御史的承诺,解决下次生意的关税问题”;当知府承诺 “降低丝绸关税” 时,他立刻笑着说 “大人如此仗义,下官日后定当回报”,言语间满是 “利益交换” 的默契。这场吊唁,对他而言,是一场 “权力与利益的丰收宴”,李瓶儿的灵堂,不过是这场宴会的 “宴会厅”。
西门庆的悲剧,在于他将 “权力与财富” 当作了人生的全部,却从未懂得 “生命的本质”。他以为用金丝楠木棺材、奢华丧事就能 “彰显自己的地位”,却不知这种建立在他人死亡之上的 “炫耀”,只会让人更看清他的冷漠与虚伪;他以为用利益拉拢官员就能 “巩固自己的权力”,却不知这种建立在利益之上的 “关系”,终会因利益的消失而破裂。日后西门庆纵欲而亡,西门府树倒猢狲散,那些曾来吊唁的官员,没有一个出手相助 —— 这便是虚伪的代价:你用利益换来的 “朋友”,终会因利益而离开;你用权力装点的 “名声”,终会因权力的消失而崩塌。
(二)应伯爵:丧葬忙碌中的利益算计者
如果说第 56 回的应伯爵是 “帮闲面具下的生存算计者”,那么第 64 回的他,便是 “丧葬忙碌中的利益算计者”—— 李瓶儿的丧事,对他而言,不是 “帮朋友分忧” 的机会,而是 “捞取好处、巩固地位” 的 “生意场”。他的每一次 “忙碌”,每一句 “安慰”,都藏着精密的算计。
当西门庆让他 “负责料理后事” 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 “如何把丧事办得庄重”,而是 “如何从中克扣银子”。他找棺材铺老板,故意压价到五十两银子,却向西门庆报七十两,私吞二十两;采买寿衣时,他用三十两银子买劣质绸缎,却向西门庆报三十五两,又私吞五两;甚至在请阴阳先生时,他也特意找了 “要价十两却只给五两” 的先生,从中再赚五两。前后算下来,西门庆拿出的二百两丧葬费,到实际用于丧事的,不足一百五十两,其余的都进了应伯爵的腰包。
更精明的是,应伯爵还懂得 “在算计中讨好西门庆”。他在向西门庆汇报 “丧事筹备情况” 时,故意夸大 “自己的辛苦”,说 “棺材铺老板一开始不肯降价,是我好说歹说,磨了三个时辰,他才肯便宜二十两;寿衣店的老板也是,一开始要四十两,是我拿您的名头压他,他才肯让步”,一边抬高自己的 “功劳”,一边奉承西门庆的 “权势”,让西门庆误以为 “应伯爵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对他更加信任。
在接待客人时,应伯爵的 “算计” 更是发挥到了极致。对普通街坊邻居,他态度冷淡,只让小厮招呼,自己从不露面;对商人朋友,他便热情接待,趁机打听 “最近的生意行情”,试图从中牵线搭桥赚中介费;对官员,他则极尽谄媚,不仅亲自迎接,还全程陪同,偷偷向官员 “推销” 西门庆的丝绸生意,说 “西门大人的丝绸质量好、价格低,大人若有需要,我可以帮您牵线,保证给您最优惠的价格”—— 他不仅要从丧事中捞取直接利益,还要为日后的 “生意” 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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