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敬济不知道,他这一去,不仅没占到便宜,还把自己坑进了大牢。他和陈安到了严州府,先住在寺庙里,打听清楚李通判刚到任一个月,家眷三天前才到。陈敬济赶紧买了四盘礼物、四匹纻丝,打扮得人模狗样,跑到府衙门口,跟门吏作揖:“麻烦通报一声,我是通判老爹衙内新娶娘子的弟弟孟锐,来探望姐姐。” 门吏不敢怠慢,立马进去禀报。
李衙内正在书房看书,听说 “小舅子” 来了,赶紧整理衣服,说:“快请!” 见到陈敬济,李衙内还客气:“前几天成亲的时候没见到你,怎么现在才来?” 陈敬济装模作样:“我之前在川广贩货,刚回来就听说姐姐嫁过来了,特意来看看。” 没多久,茶喝完了,李衙内让手下把礼物送进去,跟孟玉楼说 “二舅来了”。
孟玉楼正在房里坐着,一听 “二舅”,还以为是亲弟弟孟锐来了,赶紧说 “有请”,让兰香收拾后堂。可等她在帘子里一看,差点没惊掉下巴 —— 哪是什么弟弟,是前女婿陈敬济!孟玉楼心里嘀咕:“他来干嘛?不过好歹是同乡,先看看他想说什么。” 于是整理衣服出来拜见,陈敬济刚说了句 “不知姐姐嫁在这儿”,就有人来请李衙内出去待客,李衙内嘱咐孟玉楼好好招待 “二舅”,就走了。
孟玉楼坐下就问:“姐夫怎么来了?大姐还好吗?” 陈敬济就开始卖惨,说自己从西门庆家出来后,怎么讨箱笼,怎么被月娘欺负,又说起潘金莲被武松杀死的事,还咬牙切齿:“都是月娘那泼妇,要是金莲还在,武松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来!我这仇比海还深!” 孟玉楼劝他:“姐夫别这样,冤仇宜解不宜结。”
说着丫鬟摆上酒席,孟玉楼给陈敬济倒了杯酒,陈敬济接过来,趁机开始 “撩骚”,先回忆往昔:“姐姐,我以前在丈人家,咱们一起下棋打牌,多亲热,哪想到现在各奔东西。” 孟玉楼笑着打岔:“姐夫别乱说,清者自清。” 陈敬济不死心,从袖里掏出一包 “双人香茶”,递过去:“姐姐要是有情,就吃我这包茶。” 说着就跪下了。
孟玉楼脸一下子红了,把茶包扔在地上:“你太不识好歹了!我好意请你喝酒,你倒来调戏我!” 说完就回房了。陈敬济见她不理,立马翻脸,捡起茶包骂道:“你以为嫁了通判儿子就了不起了?你当初在西门庆家做小老婆,没跟我有一腿?” 说着从袖里掏出那根金头银簪子,“这是谁的?上面还刻着你名字,你敢说没跟我好过?你还把杨戬寄放的金银箱笼带来嫁汉子,我跟你没完!”
孟玉楼一看那簪子,确实是自己以前在花园丢的,怕被下人听见,赶紧换了笑脸出来,拉着陈敬济说:“姐夫别生气,我跟你开玩笑呢。” 趁没人,陈敬济赶紧说:“我在清江浦有半船货,你今晚假扮门子跟我走,咱们做夫妻,李通判一个文官,不敢来抓我们!” 孟玉楼心里冷笑,表面却答应:“好,今晚你在府墙后等我,我先把金银系过去,再跟你走。”
看官们想想,孟玉楼现在嫁了李衙内,年轻有为,夫妻恩爱,怎么可能跟陈敬济这种人跑?陈敬济这是 “自作多情”,还把人家当傻子。孟玉楼转头就跟李衙内说了,李衙内气得不行:“这小子敢来勾搭我老婆,看我怎么收拾他!” 立马叫了几个心腹快手,准备晚上抓贼。
到了半夜,陈敬济带着陈安来府墙后,果然看见墙上系下来一包银子(其实是李家用的赃罚银),刚要拿,就听梆子响,几条汉子冲出来,把他俩捆得结结实实,送到李通判那儿,李通判下令:“先关牢里,明天再审!”
第二天,严州府知府徐大人升堂,这徐知府是陕西临洮府人,庚戌科进士,出了名的清廉正直。李通判上去禀报:“昨晚抓了两个贼,陈敬济、陈安,偷了官库二百两银子。” 徐知府叫人把他俩带上来,一看陈敬济年轻俊朗,不像做贼的,就问:“你是哪里人?为什么来府衙偷银子?” 陈敬济一个劲磕头喊冤。
李通判在旁边煽风:“大人别信他,赃物都在,赶紧用刑!” 徐知府就叫人打二十板,刚打到十板,陈敬济喊:“孟玉楼陷我!我是西门庆女婿,她带了我家赃物嫁过来,我来要,反被她当贼抓!” 徐知府一听,觉得不对劲,赶紧叫人停手,把他俩关回牢里,说 “明天再审”。李通判还想劝,徐知府没理他。
徐知府私下叫了个心腹,让他假扮犯人,去牢里探陈敬济的底。心腹跟陈敬济睡一铺,假装同情:“兄弟,你看着不像做贼的,怎么落这儿了?” 陈敬济一肚子委屈,就把自己是西门庆女婿、孟玉楼带赃物改嫁、自己来要账反被陷害的事全说了。心腹回去告诉徐知府,徐知府更确定这里面有猫腻。
第三天升堂,徐知府直接放了陈敬济和陈安,还当众数落李通判:“你身为通判,怎么能官报私仇?人家是西门庆女婿,来要自己家的东西,你倒好,把人当贼抓!你这样做,公道何在?” 李通判被说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不敢说。陈敬济捡回一条命,赶紧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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