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看完这文件,当时就懵了,感觉魂儿都飞了,用书上的话说就是 “惊伤六叶连肝肺,吓坏三毛七孔心”。他赶紧打点金银珠宝,叫来年家和来旺,偷偷吩咐他们:“你们雇车马连夜去东京打听消息,别去陈亲家那里,要是有啥不好的风声,赶紧想办法打点,然后回来报信。” 又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当盘缠,两人天不亮就出发了。
西门庆这一夜就没合眼,第二天一早就让来昭、贲四把花园工程停了,所有工匠都打发回去,大门也紧闭,家里人没事不许往外跑。他自己就在屋里走来走去,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把娶李瓶儿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吴月娘见他愁眉苦脸的,还劝他:“陈亲家出事是他自己的事,冤有头债有主,你别这么愁。” 西门庆急了:“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陈亲家是我亲家,他女儿女婿在我家住着,平时街坊邻居就有不少人恨我们,万一有人趁机煽风点火,咱们全家都得完蛋!” 真是应了那句 “关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
再说李瓶儿这边,等了一天又一天,连西门庆的影子都没见着,派冯妈妈去了两趟,西门庆家大门关得跟铁桶似的,等半天也没人出来。眼看就到二十四日了,李瓶儿又让冯妈妈送头面过去,顺便请西门庆过来。冯妈妈叫门不开,就在对过房檐下等着,过了会儿看见玳安出来饮马,赶紧上前问:“玳安小哥,你二娘让我送头面来,怎么没动静啊?让你爹过去说话呢。” 玳安说:“俺爹这几天有事,没空。您老人家把头面拿回去吧,我饮完马回去跟俺爹说。” 冯妈妈央求道:“好哥哥,我就在这儿等着,你进去跟你爹说说吧,你二娘都快把我骂死了。” 玳安把马拴好,进去半天出来说:“跟俺爹说了,头面收下了,让您回禀二娘,再等几天,俺爹有空就过去。”
冯妈妈回去跟李瓶儿一说,李瓶儿又等了几天,眼看五月都快过完了,六月都来了,还是没消息,心里急得跟猫抓似的,茶不思饭不想,人也日渐憔悴,用诗形容就是 “懒把蛾眉扫,羞将粉脸匀。满怀幽恨积,憔悴玉精神”。
李瓶儿盼不着西门庆,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精神恍惚。有天晚上,迷迷糊糊听见外面打门,以为是西门庆来了,高兴地去开门,拉着他进房,问他为啥不来,两人诉说相思之苦,又温存了一夜,结果鸡一叫西门庆就走了。李瓶儿一下子惊醒,大喊一声,差点没缓过气来。冯妈妈听见赶紧进来,李瓶儿还问:“西门他爹刚出去,你关门了吗?” 冯妈妈说:“娘子你是想糊涂了,哪有什么大官人,连影子都没有!” 从这以后,李瓶儿就跟中了邪似的,天天晚上做噩梦,梦里总有狐狸变的人来缠着她,没多久就形容枯槁,卧床不起了。
冯妈妈看她这样,就说:“要不请大街口的蒋竹山来看看吧。” 这蒋竹山不到三十岁,五短身材,看着倒还斯文,但骨子里特别轻浮狡诈。他被请到李瓶儿卧室,李瓶儿头发乱糟糟的,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一副忧愁的样子。蒋竹山给她诊完脉,见她长得漂亮,就开始耍嘴皮子:“我看娘子这脉,是因为七情六欲郁结在心,阴阳失调,所以忽冷忽热,白天没精神,晚上睡不好,还总做噩梦。要是不赶紧治,时间长了就成重病了,那可就危险了。” 李瓶儿说:“麻烦先生给开点药,我好了一定重谢。” 蒋竹山说:“你放心,吃了我的药保证好。” 说完就起身,李瓶儿让冯妈妈给了他五两银子药钱,拿了药回来。
李瓶儿晚上吃了药,居然睡踏实了,也不做噩梦了,慢慢能吃下东西,还能起来梳头走动,没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她挺感激蒋竹山,就安排了一桌酒席,准备了三两银子,让冯妈妈去请他来道谢。蒋竹山自从给李瓶儿看完病,就惦记上人家了,一听请他,立马穿戴整齐就来了。
李瓶儿盛妆出来见他,行了个礼,换了两次茶,把他请进房里。桌上摆满了酒菜,香气扑鼻,小丫鬟绣春端着三两银子。李瓶儿举起酒杯,对蒋竹山说:“前几天我不舒服,多亏先生的药,现在好多了,备了点薄酒,感谢先生。” 蒋竹山假意推辞:“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这么客气。” 看见那三两银子,又假惺惺地说:“这个我可不能收。” 李瓶儿说:“一点小意思,先生别嫌弃。” 推让半天,蒋竹山才收下。
喝了几杯酒,蒋竹山就开始试探李瓶儿,问她:“敢问娘子多大了?” 李瓶儿说:“二十四了。” 蒋竹山又说:“像娘子这么年轻,家里条件又好,有啥想不开的,还能生病?” 李瓶儿笑了笑说:“不瞒先生,我丈夫去世了,家里就我一个人,难免忧愁。” 蒋竹山赶紧问:“你丈夫去世多久了?” 李瓶儿说:“去年十一月得伤寒死的,快八个月了。” 蒋竹山又问:“当时请谁看的病?” 李瓶儿说:“大街上的胡先生。” 蒋竹山一听,立马贬低人家:“是不是东街上刘太监房子住的那个胡鬼嘴?他又不是太医院出来的,懂个啥,你咋请他啊?” 李瓶儿说:“也是街坊推荐的,可能是我丈夫命该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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