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话说出来,倒是让人觉得,方言好似和张秉恒有仇一般。
既是熟人,为何又被安排到了臭号?
天下哪里有帮人舞弊,把人给安排到臭号的道理?
他们杨党帮人舞弊,可万万做不出来这等惊为天人的操作。
听着这一件件的证词,赵德海的脸色由青转白,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质疑的话来。
这些证词环环相扣,将方言从入场到考试的环境都描述得清清楚楚,简直是公正严苛到了极点。
哪里还有半分舞弊的可能?
刘诚默默听着,指节在椅背上轻轻敲击。
他看向一旁始终摇着折扇,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方言,心中波澜微起。
此子不仅心性坚韧,能在臭号边上下笔如飞,竟还能让这些衙役、同窗都心甘情愿为其作证,这驭人之手段,亦是不凡。
他最后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那位和张秉恒一起批判文章的朱教谕身上了。
若文章本身有瑕,过程再公正也是徒劳。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心中所想,堂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响起激动的声音:
“张秉恒是老糊涂了?这方言的案首名正言顺,众望所归。还有什么好审的?”
话音未落,只见朱教谕带着几个老者气喘吁吁地快步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愤怒的红光,一眼就先看到了张秉衡,拱手便道:“张秉恒!你莫不是傻了?怎么把我们叫来审方言舞弊?”
“舞不舞弊,你张秉恒不清楚吗?”
“闹的这一出,你是想干什么?”
他说到一半,才猛地发现堂上气氛不对。
主位坐的居然不是张秉恒!而是巡按御史刘诚!
此刻他才明白,要审舞弊的,不是张秉恒,而是巡按御史刘诚。
朱教谕心头一跳,连忙向刘诚行礼:“不知巡按大人在此,下官失仪。”
刘诚抬了抬手,淡淡道:“朱教谕来得正好。本官正欲请教,你为何与各个同考官表示,此次案首非方言不可?莫非你在帮他舞弊?”
此言一出,不止朱教谕脸色剧变,就连那些跟随过来的老者,也都纷纷的大声抗议起来。
“吾等虽是乡绅,却也是县中的举人!巡按大人如果是如此污蔑。也别怪我等没有礼节了。”
“方言文章!字字珠玑!莫说是县试,就是放在乡试,这等文章也是头等之列!”
“大人此话,若是不详细检查,就下此言论,是不是太过随意了?”
见众人是义正言辞,言之有物,刘诚心中哑然!
方言的文章当真如此?居然让这么多举人心服口服?
朱教谕见刘诚还有疑惑,便向前一步,语气笃定的说道。
“回巡按大人!下官绝非虚言!”
“方言此文,破题‘位非可邀,立实由己’,直切肯綮!承题引申‘君子求诸己’,圆转自如!”
“其八股主体,对仗之工稳,义理之透彻,层层递进,将‘修身以待时,厚积而薄发’阐述得淋漓尽致!”
“此文格式严谨,无一字赘余,无一典滥用,非深谙制艺精髓者不能为!”
“所以下官断言,案首之名,实至名归!”
那些举人见朱教谕带头。纷纷也发生应和。
“是极,是极!”
“此文不是案首,何人可配?”
“此文诞于我们江陵,乃是我们江陵的幸事!”
刘诚本身亦是两榜进士出身,文章好坏,一听便知。
朱教谕虽未全文背诵,但仅只言片语之间,就可以观看出此文的立意和结构。
若是真如他们所说的一般,此文在县试独占鳌头那是理所应当。
他目光再次落回方言身上,这一次,审视之中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这文章哪怕是放在乡试之中,也是解元的有力争夺者。
当真是让人可敬可叹!
既会赚钱,又有经世之学!
这方言,当真是万里挑一,不!百万里挑一的难得人才。
赵德海更是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当初也是进士出生,这文章好坏怎能不知?
这方言,居然有如此文学功底?
刹那间,大堂之内是一片寂静。
方言此时才上前一步,折扇轻摇,看着刘诚,懒洋洋地问道:“刘大人,如今这答案,您可还满意?”
刘诚怔怔地看着方言,半晌,忽然抚掌大笑起来,笑声中皆是狂喜。
“满意!哈哈哈!何止是满意!简直是惊喜!”
他目光灼热地盯着方言,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方公子有如此惊世之才,屈居江陵实在是明珠蒙尘!”
“若方公子愿随我入京,以公子之才,加上名师提点,他日金榜题名,殿试之上,一个头甲名额,岂非探囊取物?”
“届时翰林清贵,平步青云,方公子之前程,不可限量啊!”
此言一出,如同巨石投湖!
张秉衡、许茂才、朱教谕等人皆是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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