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日的凌晨,小行星带边缘的暗紫色真空里,连恒星的微光都变得稀薄。数以万计的陨石在黑暗中漂浮,表面结着厚厚的银白色宇宙尘霜,最大的陨石直径足有五公里,像一块被遗忘在星海的巨石。
墨麟的黑色身影悬在一颗陨石顶端,体表的混沌粘液在真空里凝成流线型,尾尖的黑雾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他的瞳孔缩成竖缝,正警惕地盯着前方——十分钟前,开拓号通讯官的紧急通讯打破了太空的沉寂。
“墨麟、青鸾,紧急情况!”通讯器里传来通讯官急促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开拓号的深空扫描在星界通道附近捕捉到第三母巢信号,但信号源一直在移动,不是固定在星体上的!能量强度比第二母巢低,但波动频率更复杂,疑似含星界能量!”
青鸾的七彩羽翼从陨石后展开,翅尖的光痕在黑暗中划出转瞬即逝的虹影。她飞到墨麟身边,羽翼轻轻扇动,释放出一道淡金色的星界探测波:“我没感应到水母屏障的能量,反而有很淡的星界雾霭气息——和鲲鹏鳞片的能量有点像。”
“去看看。”墨麟的声音低沉,黑色身影率先朝着信号源方向飞去。混沌粘液在他身后拖出一道淡黑色的轨迹,与青鸾的七彩光痕交织,像两条穿越星海的丝带。
两人飞行了大约半小时,前方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一道淡金色的光晕。光晕的范围不大,直径约一公里,里面包裹着一个不规则的物体——那就是第三母巢。
与第二母巢的丑陋岩石外壳不同,这颗母巢的外壳是半透明的,像用凝固的星界雾霭制成,能隐约看到内部流动的淡金色能量流。它的体积只有第二母巢的三分之一,形状像一颗不规则的水滴,正以极快的速度在陨石群中穿梭,没有固定的轨道,仿佛在刻意躲避探测。
更奇特的是,母巢表面没有金色水母组成的屏障,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流动的淡金色雾霭——星界雾霭。雾霭像活物一样包裹着母巢,每当有陨石靠近,雾霭就会自动延伸,像触手般缠绕住陨石,将其缓缓拉入母巢内部。被吞噬的陨石没有留下任何残骸,只在雾霭表面留下一道透明的能量轨迹,几秒钟后就彻底消散在真空里。
“这是……移动母巢?”青鸾的羽翼微微绷紧,星界探测波再次扫过母巢,“外壳是星界生物的躯体改造的,雾霭是它的能量保护层——难怪信号一直在动,它根本不需要依附星体,自己就能在太空移动!”
墨麟的目光落在母巢的移动轨迹上,黑色瞳孔里映出雾霭的流动方向:“它在往星界通道飞,而且……轨迹偏地球方向。”
“通讯官,能锁定母巢的能量核心吗?”青鸾按下通讯器,翅尖的光丝悄悄往雾霭探去——但光丝刚接触雾霭,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光丝末端甚至泛起了淡淡的黑色焦痕。
“扫描不到核心!”通讯官的声音带着焦急,“星界雾霭干扰了探测波,只能确定核心在母巢中心位置,但具体结构和能量强度都查不到!另外,雾霭的能量波动分析出来了——和高维母星地核的能量特征同源,相似度89%!”
高维母星地核?墨麟的心头一沉。他想起第二母巢晶核里的星航者铭文,还有地球锚点的能量波动——这颗移动母巢,恐怕和高维母星有着更深的联系。
“我试试能不能突破雾霭。”墨麟的体表混沌粘液开始沸腾,黑色能量在他的前爪凝聚成尖刺状。他猛地加速,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向母巢,前爪对着雾霭最薄弱的位置抓去——那里的雾霭流动速度最慢,似乎是能量循环的间隙。
“小心!”青鸾的提醒刚出口,墨麟的爪子就撞上了星界雾霭。
没有预想中的腐蚀声,反而传来一阵剧烈的能量冲击!墨麟感觉自己像撞上了一堵弹性极强的墙,身体被瞬间弹飞,在真空里翻滚了十几圈才稳住身形。他低头看向自己的爪子——混沌粘液竟被雾霭吸收了一部分,爪尖的鳞片上,还暂时浮现出几道淡金色的纹路,像星航者铭文的简化版,闪烁了几下才消失。
“雾霭能吸收混沌能量,还能反弹冲击。”墨麟的声音带着凝重,鳞片上的纹路让他想起鲲鹏的鳞片,“而且它的能量和星界同源,我的混沌能量对它效果有限。”
青鸾飞到他身边,羽翼的光痕检查着他的鳞片:“你的鳞片没事吧?刚才那道纹路……”
“是星界能量造成的,暂时没事。”墨麟摇摇头,目光重新锁定移动母巢,“这颗母巢比第二母巢难对付——它会动,防御又能吸收混沌能量,我们两个人拿不下它。”
“我已经向开拓号请求支援了。”青鸾按下通讯器,“通讯官说,鲲鹏正在往这边赶,开拓号的主炮也在预热,预计一小时后能抵达这里。但母巢的移动速度很快,我们必须想办法牵制它,别让它逃进星界通道——一旦进入通道,再想拦截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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