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通天宫遗址的断墙,落在广场上时,萧承宇一行人刚从地下石阶走出来。
昨夜的黑雾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天空是澄澈的淡蓝色,连风里都带着清晨特有的清新,吹在脸上,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与紧绷——这场持续了近十日的皇城危机,终于在晨光里,露出了安宁的模样。
广场上,数百名百姓还躺在昨日被绑的石柱旁,只是此刻他们不再是双目空洞的模样。阳光洒在他们脸上,原本青灰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脖颈和手臂上的黑纹像被晨露冲刷过的墨迹,一点点淡去,最后彻底消失在皮肤里。有几个老人率先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身边同样苏醒的邻里,眼里慢慢涌上清明,随即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哽咽。
“阿奶!你醒了!”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扑到一位老奶奶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哭了起来。老奶奶摸了摸孙子的头,声音还有些沙哑,却满是疼惜:“好孩子,奶奶在,没事了,都过去了。”
不远处,一位妇人抱着刚苏醒的三岁孩子,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却笑着亲吻孩子的额头:“宝宝,你终于肯睁眼了,娘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孩子揉了揉眼睛,伸手抱住妇人的脖子,软糯地喊了声“娘”,瞬间让周围苏醒的百姓都红了眼眶。
“是萧大人他们!是萧大人救了我们!”有人认出了从石阶走出来的萧承宇一行人,激动地喊道。顿时,所有苏醒的百姓都看了过来,眼里满是感激,有人挣扎着起身,想上前道谢,却因为连日被影痕吸食生机,腿一软又跌坐回去。
就在这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广场入口传来——京兆尹带着数十名官兵快步走来,官兵们手里提着药箱和热粥,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京兆尹一看到萧承宇,立刻快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声音带着愧疚的颤抖:“萧大人、苏姑娘、宁前辈……下官有罪!是下官疏于防范,没察觉户部侍郎早已勾结周隐,纵容他在皇城抓百姓、布黑雾,差点酿成大祸!下官愿受责罚!”
宁承焕上前一步,伸手扶起京兆尹,语气沉稳:“现在不是说责罚的时候。周隐已逃,他的余党还在皇城潜伏,影痕也有残留,你立刻安排官兵:第一,带着药箱给百姓诊治,分发热粥补充体力;第二,全城搜捕周隐的余党,尤其是侍郎府的人,一个都不能漏;第三,清理皇城各处的影痕残留,用硫磺和艾草熏扫,避免有人再被影虫侵扰。”
“是!下官立刻去办!”京兆尹用力点头,抹了把额头的汗,转身对着身后的官兵大喊指令。官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蹲下身给百姓喂热粥,有的背着虚弱的老人往医馆走,有的则提着硫磺桶往街道深处走去,广场上瞬间忙碌起来,却充满了生机,再也没有之前的死寂与绝望。
苏清禾走到一位还在发抖的小女孩身边,蹲下身,将颈间的圣女玉佩轻轻贴在她的额头。暖金色的光芒顺着玉佩蔓延,覆盖住小女孩的全身,她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眼里的恐惧也慢慢褪去,伸手轻轻碰了碰苏清禾的衣袖,小声说:“姐姐,你的玉佩好暖。”
“以后不会再有黑影欺负你了。”苏清禾温柔地笑了笑,又将玉佩的光芒往周围扩散,暖光所过之处,那些还残留着一丝影痕恐惧的百姓,脸色都舒缓下来,眼里重新有了神采。真周显跟在她身边,手里拿着《影痕秘录》,时不时给百姓解释影痕已被净化,让他们不用再害怕,少年的声音清亮,给广场添了几分活力。
萧承宇站在石柱旁,看着眼前的景象,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他从怀里掏出镇镜钥,晨光落在钥匙上,让原本泛着青光的钥匙多了几分暖意。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地又掏出了怀里的三域镜,将两者放在一起——就在钥匙与镜子靠近的瞬间,钥匙上刻着的“域门纹”突然亮起,一道道细小的青光顺着纹路蔓延,竟与三域镜边缘的缺口纹路完美契合!
“这是……”萧承宇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将钥匙往镜子的缺口处轻轻一贴——“咔哒”一声轻响,钥匙竟像拼图一样,嵌进了三域镜的缺口里!青光与三域镜的银光交织在一起,镜子表面原本模糊的镜面瞬间变得清晰,甚至能隐约看到镜中浮现出极北裂隙的虚影,虽然短暂,却异常清晰。
“哥!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萧承漠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镜子,瞬间瞪大了眼睛,“这钥匙……竟能嵌进三域镜里?难道这钥匙就是补全三域镜的关键?”
宁承焕和苏清禾也凑了过来,看到嵌着钥匙的三域镜,眼里都满是惊讶。“初代守镜人说过,三域镜原本是完整的,后来因为封印域外之主,碎成了几块,钥匙是其中一块的核心。”宁承焕抚摸着镜子的边缘,语气带着激动,“现在钥匙嵌进去,镜子的力量明显增强了——说不定等我们找到其他碎片,补全三域镜,就能用它彻底封印极北裂隙的域外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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