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潭则显得更为圆滑,玉箫先生亲自修书一封,遣使者送往青云宗,信中言辞恳切,对凤清音赞誉有加,并表达了进一步加强两宗交流的意愿。
而“万象商会”的动作最快,胖商人亲自带着一支庞大的商队来到青云宗,不仅带来了堆积如山的贺礼,更与青云宗签订了一系列深度合作的协议,包括情报共享、资源互通等。胖商人在与青云真人密谈时,隐晦地提及,商会背后的某些“东家”,对凤清音副宗主“颇为关注”,愿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然而,表面的波澜之下,暗流愈发汹涌。
玄冥老祖损失惨重,岂会善罢甘休?只是其行踪更加诡秘,难以探查。有零星消息显示,一些与世隔绝的古老秘境入口波动异常,疑似有未知强者活动。更有传闻,某些专精推演天机的大能,近期频繁观测星象,星图之上,代表“变数”与“混沌”的星域光芒大盛,引得多方猜测。
凤清音身处青云宗,却能通过副宗主令牌感知到宗门气运受到的无形冲击,那是来自暗处觊觎的目光所带来的压力。她知道,平静只是暂时的。
混沌悟道,前路在心
授勋之后,凤清音再次回到了混沌崖。她没有急于利用副宗主的权限调用海量资源,而是先将掌门赐予的《混沌杂录》残篇取出。
玉简古朴,神识沉入,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与一位对混沌充满痴迷与困惑的先贤对话。里面的记载光怪陆离,充满臆测,却也不乏真知灼见。
“……混沌非空,乃万有之母,无形无质,却含藏一切形质之种子……”
“……余观混沌潮汐,涨落之间,似有大道韵律,非力可抗,唯道可随……”
“……混沌生灵,其思维迥异,似以规则为食,以概念为巢,难以常理度之……”
“……有圣地‘归墟’,传言为万物终结之地,亦有人言,乃混沌之海眼,一切终将回流于此……”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如同拼图,虽然无法拼凑出完整的混沌图景,却极大地拓展了凤清音的思维边界。她结合自身修炼《混沌衍天经》的体悟,以及连番大战的生死考验,对混沌的理解开始发生质的飞跃。
她不再将混沌仅仅视为一种强大的力量属性,而是开始尝试去理解其作为“本源”的意义。她在混沌泉眼旁,不再主动吸纳能量,而是放开身心,让自己的混沌金丹与这片天然的混沌区域共鸣,去感悟那混沌之气中蕴含的、最原始的“生”与“灭”、“秩序”与“混乱”是如何自然而然地共存与转化的。
她的混沌领域,在这种深层次的悟道中,悄然蜕变。领域的范围并未扩大,但其内部结构变得更加复杂、更加贴近真实。时而演化出星云生灭的宇宙雏形,时而化作万物凋零的归墟景象,时而又回归到一片混沌未分的原始状态。领域之内,她对规则的掌控力进一步提升,心念微动,便可改易小范围内的物理常数,虽然持续时间极短,消耗巨大,却已初具“言出法随”的雏形。
这一日,她从悟道中醒来,眼眸清澈,仿佛洗尽了铅华。她摊开手掌,那枚“青云副令”静静躺在掌心,与她的气息水乳交融。
她心念一动,一副略显残破、却散发着苍茫星辉的皮质地图在面前展开——正是青云真人赠与的“诸天星路图”残卷。地图之上,光点闪烁,线条纵横,标记着已知的修真星域、危险绝地、上古遗迹以及一些模糊的、未被探明的区域。
她的目光,落在了一片标注着“未知混沌域”的暗淡星区。那里,星图信息极少,只有几条断续的虚线穿过,旁边用小字标注着:“疑似与上古混沌生灵有关,极度危险,慎入。”
然而,就在她的目光触及那片区域时,体内的混沌金丹,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震颤起来,传递出一种混合着渴望、熟悉与一丝若有若无召唤的奇异感觉。
凤清音瞳孔微缩。
“呼唤……来自那里么?”她低声自语,混沌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闭关潜修,固然能夯实根基,但真正的突破,往往需要在生死边缘,在未知的探索中觅得。宗门内部的危机暂时解除,但外部的威胁依旧悬顶,玄冥老祖及其背后的势力如同毒蛇潜伏。被动等待,绝非良策。
她需要主动出击,探寻混沌大道的更深层次奥秘,同时,也要将可能的威胁,引离青云宗。
决心已定。
她收起星路图,身影一晃,已出现在青云殿外。
青云真人似乎与她心有灵犀,早已在殿外等候。
“要走了?”青云真人看着眼前气息愈发深邃难测的弟子,不,是副宗主,语气复杂。
凤清音颔首:“宗门初定,外部威胁未除,清音需外出历练,探寻大道,亦为宗门扫清隐患。”
青云真人默然片刻,取出一枚玉符:“此乃‘万里同心符’,若遇不可抗之危,捏碎它,宗门倾尽全力,也会赶到。”他没有问她要具体去向,也没有过多叮嘱,给予了绝对的信任。
“谢掌门。”凤清音接过玉符,收入怀中。她看了一眼沐浴在晨曦中的青云宗群山,看了一眼那些在云雾间若隐若现的熟悉峰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没有惊动任何人,没有隆重的送别。她对着青云真人微微颔首,随即身形化作一道若有若无的混沌气流,融入清晨的薄雾之中,瞬息间便跨越了护山大阵,消失在天际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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