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灭了,黑暗压下来。
凤昭月躺在地上,左手火纹还在抽搐,血顺着指缝往下流。她动不了,连呼吸都像被石头堵着。
但她不能睡。
谢陵舟还在炕上躺着,要是寒毒再起,没人能救他。
她咬破舌尖,疼得眼前一亮。身体猛地绷紧,她用胳膊撑地,一点一点往土炕挪。指甲刮过泥地,发出沙沙声。
终于碰到谢陵舟的手。
他的皮肤还是温的,呼吸也稳。她松了口气,靠在墙边喘气。
门外有动静。
不是风,是脚步踩在雪上的声音。
她立刻伸手去够千机伞。伞柄沾了血,滑了一下才抓牢。她把伞拖到门口,手指颤抖着按下机关。伞骨轻响,只要有人推门就会震动。
做完这些,她闭上眼,等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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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门开了。
老妇人提着篮子进来,看见凤昭月倒在门口,脸色一变。她放下篮子,快步走过来摸她的手腕。
“还活着。”她喃喃道,从篮子里拿出布条和药粉。
凤昭月睁眼,喉咙干得说不出话。
老人没问她是谁,也没问她从哪来。只把她的左手轻轻托起,撒上草药,一圈圈包扎。
“这伤,是你自己烧出来的?”老人低声问。
凤昭月点头。
“傻孩子。”老人叹了口气,“你救他,也要救自己。”
她端出一碗热粥,扶凤昭月坐起来喂她。米粒软,暖意从胃里散开。
“我叫阿婆。”老人说,“这村小,但心不冷。”
凤昭月看着她,终于开口:“谢谢。”
阿婆摆摆手:“外头查得很紧,穿玄甲军衣服的人在找你们。”
她顿了顿,“你们躲着,我不问。但想活命,就得养好身子。”
凤昭月低头看自己的手。布条干净了,血止住了。
她没说话,只是把千机伞放在腿边,没收进屋角。
这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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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暴风雪来了。
风撞在墙上,茅草哗哗响。屋外传来喊声,接着是孩子的哭。
凤昭月起身开门。
雪堆满了半扇墙,隔壁一家屋顶塌了一角,大人抱着孩子站在雪里发抖。
她走出去,抬起左手。
火纹微热,她只用了一次机会,指尖轻触积雪。金焰一闪,雪瞬间化成水,顺着屋檐流下。梁柱完好,没人受伤。
村民全围了过来。
他们没见过这样的本事,有人当场跪下磕头。
“仙子……是火神娘娘派来的吧?”
凤昭月摇头:“我不是什么仙子。”
她转身回屋,关门时听见外面有人说:“咱们送点吃的过去。”
第二天一早,门口多了竹篮。
里面有炖鸡、糙米、新熬的药汤。还有块红布,挂在门框上,随风轻轻晃。
村里人开始叫她“火纹仙子”。
没人追问她从哪来,只说:“能融雪的人,不会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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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早上,谢陵舟醒了。
他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找凤昭月。
她坐在炕边,正用勺子搅药汤。听见动静抬头看他。
“醒了?”
他没回答,伸手抓住她的左手。布条缠得整齐,但他知道下面是什么。
“你用了三次?”
她点头:“你活着就好。”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冷笑一声:“我的王妃,现在成活神仙了。”
她瞪他:“那你就是神仙夫君,还不快起来还愿?”
他撑着坐起来,肩上的伤还在,但能动了。窗外阳光照进来,几个孩子在扫雪,看见他探头就喊:“神仙爷醒了!”
一群人涌过来送东西。
鸡蛋、腊肉、干菜,塞满了桌子。有个老太太拉着凤昭月的手说:“昨晚梦里菩萨说,你们是贵人,要好生待着。”
谢陵舟靠在墙上,看着凤昭月被围着说话。她脸上有了血色,眼神也不再发虚。
他低声说:“我们得走了。”
她回头:“还没好利索。”
“裴仲的人迟早会查到这儿。”
“那就等能走再说。”她把药碗递给他,“你现在下炕试试?”
他喝完药,慢慢站起来。腿软,但站住了。
走到门口,看见那块红布还在飘。
“村民信你。”他说。
“我也信他们。”她站到他身边,“在这三天,没人问一句来历。可每天送药,半夜敲门确认我们没事。”
他看着她:“你觉得能留一辈子?”
“不能。”她笑,“但能活到明天,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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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天,凤昭月的手能握紧了。
火纹不再渗血,只是碰热水会发烫。她试过一次天机眸,看谢陵舟的气运——淡金色流动,没有黑线。
他在好转。
这天中午,阿婆送来新采的草药。
“山那边起了火,听说是玄甲军在烧林子。”
谢陵舟眼神一沉。
凤昭月问:“烧林子做什么?”
“清路。”谢陵舟说,“他们在逼我们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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