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宪这声有气无力的话,楚潇潇皱着眉接过密令,目光迅速在纸上扫过,
【孤知尔等劳苦,凉州、洛阳之事,所办颇为圆满,心甚慰之,然长安之局,非比寻常,‘血莲’非止妖妄,实乃动摇国本之祸端初现…】
【经查,凉州军械、洛阳骸骨,乃至长安诡案,背后皆有黑手推动,其志不在小,意在乱我朝纲,祸我黎民…梁王近来与西域诸部往来频密,虽无实据,然其心可诛…】
【‘血莲’之源,乃西域邪教‘拜火莲宗’,擅蛊惑人心,假托神迹,以药物、幻术控人于无形。尔等所遇之怪诞,多出其手。】
【彼等争夺之铜符,名为‘七星拱月符’,传闻共有三枚,关乎西域舆图、边防虚实,乃至宫中秘辛,若能找齐,或可窥破敌酋全盘谋划…此物关键,切莫有失。】
【即日起,乐坊明查可暂缓,勿打草惊蛇,孤特许尔等调动长安周边暗卫之权,便宜行事,首要之务,暗访‘拜火莲宗’巢穴,搜寻其余铜符下落,魏铭臻及其所部,尽归调遣,护尔等周全…】
【此事关乎社稷,望尔等慎之又慎,孤在神都,静候佳音…】
几页薄薄的纸张在楚潇潇指尖微微颤动。
太子的密令,令对手的面目变得极为清晰,却也让楚潇潇和李宪心头一紧,其组织之庞大,所谋之可怕,着实令人心惊。
而梁王,究竟在这件事情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连消息如此灵通的太子殿下也未能找到只言片语,只得用“推测”来形容。
还有信中所提到的“拜火莲教”,这和“血莲教”之间又有什么样的联系,目前尚未可知。
但,无论是哪一个疑惑,都汇集到面前这半枚铜符之上,加上自己先前在凉州发现的另外半枚,太子信中提到这铜符共有“三枚”,那么眼下自己手中便握有其中一枚,看来,自己距离真相,似乎不远了。
而后她将密令递还给李宪,李宪接过,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其凑到角落里那盏即将熄灭的油灯上,火苗迅速将其化为一小撮灰烬,飘散在这间不太大的密室中。
密令的内容,今后只存在于他们二人的脑海里,连魏铭臻都不知这信中所言为何。
楚潇潇抬起眼,看向魏铭臻,声音平静,“魏将军,太子殿下信中提及,你可调动部分暗卫力量?”
魏铭臻迎上她的目光,颔首:“是…长安及神都数处暗桩,卑职皆可联络,楚大人需要何时启用?”
“尽快…”楚潇潇道,目光再次扫过那片狼藉,“这里,需要彻底清理干净,不能留下任何指向太子或我们后续行动的痕迹。”
“卑职明白,即刻安排。”魏铭臻应道,回身便开始下达清扫的指令。
李宪看着那飘散的灰烬,又看了看被楚潇潇小心翼翼收起来的那半枚铜符,缓缓吐出一口气,之前的惊险早已被太子这封密信所压制,前方的路,远比在凉州时更要凶险万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密室中的烛火被重新点亮,驱散了几分血腥味,但却没有将楚潇潇和李宪二人心头的疑云消散。
外面的鸡鸣声已然响起,张永固扶在密道入口的墙上,还略带着点刚刚因为血腥味而带来的反胃感,“王爷,大人,我们该回去了,‘鬼市’这里来的时候那人说的很清楚,鸡鸣必须出去…”
楚潇潇当即下令所有人撤回京兆府,而后从长计议。
待众人返回府衙后,张永固命下人送来了饭食,供楚潇潇和李宪果腹充饥。
草草用了几口,楚潇潇和李宪返回房中,着眼疏离在“鬼市”发生的一些事情。
甫一回到房中,李宪揉了揉仍在发麻的手臂,脸上已换上了一副较为轻松的神色,但言语中却仍旧显得十分沉重,“潇潇,昨夜这两拨人,明显不是一路,‘血衣堂’算是我们的老对手了,从几个月前在洛河畔刺杀你,后来又在凉州‘野狼坳’险些致我们于死地,他们如今追到长安来,看来…你从凉州出来时说过的话应验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后来那三个人,身手更加狠辣,进退有度,绝对不是寻常的亡命徒,而且,他们所用的刀和招式,也不像是江湖中人…”
楚潇潇对此不置可否,这一点她在看到“血衣堂”杀手的时候便已想到,而同样,她对于后来的那三名杀手也带着很深的疑惑。
“王爷所言极是…“血衣堂”行事张扬,擅长制造混乱,以暗杀、清除为主,而后来的三人,目标明确,直指铜符,且对我们的性命志在必得,若非魏铭臻恰好赶到…只怕…”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却不言而喻。
李宪显然知道她要表达的是什么,在一旁皱着眉头,“你说,他们和‘血衣堂’没有关联,那会是谁的手下?又或者是谁派来的呢?为何之前从来没有任何风声,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无外乎就那几个,他们会是谁呢?”
楚潇潇走到桌边,提起笔,在早已铺开的纸上写下几个词:“血衣堂”、“神秘杀手”、“铜符”、“赤砂”、“血莲图纸”、“血莲教”、“拜火莲教”、“胡姬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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