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苏雪晚和贺昀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两人被折腾得筋疲力尽，连话都懒得说，简单洗漱后便上了床。
夜色渐深，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床头灯。两人躺在床上，轻柔的对话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玩得开心吗？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嗯……”
贺昀初其实对这类游戏毫无兴趣，但看着她终于不再紧蹙的眉头，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他愿意陪着她闹，陪着她笑。哪怕只是片刻的放松，只要能让她从那些烦心事中抽离出来，这时间就不算虚度。
“贺昀初，你和星野的感情真好，看得出来，你特别疼他。”苏雪晚侧过身，借着朦胧的光线看向他。
贺昀初转过头，声音里透着少有的温和：“我是他舅舅，也算看着他长大，自然要多护着些。”
他顿了顿，语气渐渐沉了下来：“他高三那年，突然传来他父亲病危的消息，一切就像塌了一样……那孩子连高考都没参加，就匆忙出了国。这么多年，也是靠自己熬过来的……”
“所以现在，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我都愿意多纵容他一点。”
“原来是这样……”她低声呢喃，心口却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其实贺昀初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自幼失去母亲庇护，却不得不早早扛起整个贺氏集团的重担，还要分神照顾身边每一个人。
他习惯了做那个给予者，却从来没人问过他累不累。
她不由自主地往他怀里靠了靠，声音轻软：“你们都不容易……”
贺昀初感受到她贴近的体温，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
“怎么，”他嗓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连外甥的醋都要吃？”指尖轻轻抚过她的长发，语气忽然转低，“苏雪晚，我是你的谁？”
“嗯……老公。”她声音轻得像羽毛落下。
“我好像没听清楚……”
“老公，老公……行了吧！”她忍不住捶了他一下，却被他握紧手腕。
“记住了，我是你老公，”他目光沉沉，语气却软了下来，“这辈子，我只会更疼你。”
“我才没吃醋。”她耳根一热，，把脸埋进他胸口，声音闷闷的。
他低低的笑声在夜色中漾开，胸腔传来轻微的震动，“嘴硬。” 温热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落下这两个字，撩得她心尖发颤。
她没再反驳，只是伸手环住他的腰，像只终于找到依靠的猫。窗外月光静谧，灯影昏黄，这一刻的温暖真实得让她几乎沉溺。
……
翌日清晨，晨雾还未散尽，几人在酒店餐厅匆匆用过早餐，便各自分头忙碌起来。
苏雪晚与助理小周核对着物料清单，同时筛选出现场可用的照片和视频素材，为当天的新媒体宣传和新闻发布做准备。
身后忽然传来温和的呼唤：
“雪晚。”
努曼先生站在几步之外，目光深沉地望着她。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大衣，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却掩不住眼里的疲惫。
“辛苦你了，”他走近几步，声音放得很轻，“待会有安排吗？陪我逛逛盐城吧……我明天就回法国了。”
苏雪晚指尖微微收紧，清单纸张被捏出细微的折痕。
她抬眼礼貌地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努曼先生，等会已经另有安排了。下次我去法国，一定再聚。”
空气静了一瞬。努曼眼底掠过一丝失落，却仍维持着风度：“那就……再见前再拥抱一下，可以吗？”
苏雪晚迟疑片刻，终究上前一步，礼节性地虚环住他的肩。
他的手臂却突然收紧，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如果哪天你累了，受伤了……记得法国永远有人等你。”
她像是被烫到般猛地后退半步，唇角的笑意未减，眼神却已凝起疏离的冰棱：“老师，谢谢您，一路平安。”
她下午确实另有安排，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亟待解决。
一上午她都在反复思忖：等会儿见到哥哥苏墨尘，该如何开口才能既护住他的自尊，又能让他清醒地斩断这段孽缘？
听说男人一旦陷入爱情，也会昏头昏脑、不管不顾……
她越想越觉得心乱如麻。
……
保姆车在早高峰的车流中缓缓前行，正赶往城东的摄影棚。
付言希今天有一个国际高端品牌的广告拍摄，品牌方以苛刻着称，贾以沫不得不全程紧盯，不敢有丝毫松懈。
车内，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却久久停留在手机屏幕上，那是昨晚与苏雪晚之间那段意有所指的对话。
贾以沫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她看着坐在对面情绪明显低落的付希言，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言希，你跟姐说句实话。”
付言希抬起头，眼神有些闪烁：“以沫姐，怎么了？”
“你和她……现在到底还有没有联系？还是已经彻底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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