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一阵沉默。终于，她憋不住了。
“贺昀初！”
“嗯。”
“今天……是我们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她攥紧膝上的风衣，声音越来越小。
“嗯，所以呢？”
“我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对彼此还不够了解。”她深吸一口气，“我的意思是……有些事不能太急，要慢慢来。” 说完立刻别过脸，耳尖通红。
苏雪晚想，他应该明白她的意思吧。
“什么事？” 语气漫不经心，“需要，慢慢来？”
苏雪晚顿时语塞。难道是自己说得过于隐晦了？成年男女，除了那件事还能有什么需要循序渐进？有些界限不是心照不宣的吗？
她暗自腹诽：虽说圈里都传他不近女色，但32岁的男人总不至于这么迟钝吧？比自己大整整8岁，总该懂这些成年人的潜台词......
正胡思乱想间，耳畔突然传来一声低笑。那笑声又轻又沉，像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恰好控制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
“贺昀初！你还笑！” 苏雪晚羞恼地瞪着他，“ 你故意的。你……你别装傻。”
“好，好，take it easy ! 我会按照你的节奏来的。”
这话明明说得诚恳，却莫名让人心跳加速。
苏雪晚的脸 “ 腾 ”地烧得更红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完全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干脆抿着嘴不再接话，生怕越说越羞人。
窗外的细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苏雪晚的眼皮开始不自觉地打架。
叮——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将她从昏昏欲睡中惊醒。
“贺昀初，我睡了多久？怎么不叫醒我？”苏雪晚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刚挂断电话坐进车里的男人。
“看你睡得香，想让你多休息会儿。” 贺昀初伸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
“没事，是我体质问题，容易犯困。”
“看来我这个当老公的，还不够称职。”
“ 不是的... ”她下意识反驳。
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没有出现幻听吧，她是从他嘴里听到了“老公”两个字吧。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和躺在手机通讯录里冷冰冰的备注完全不同。
“我们到哪儿了？” 苏雪晚匆忙转移话题，目光投向窗外。
这才发现车子不知何时已停在一座古老的教堂前，斑驳的石墙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肃穆。
她跟着贺昀初下了车。
教堂内光线昏沉，唯有几簇烛火在圣坛前轻轻摇曳。
在这般神圣的氛围里，苏雪晚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
贺昀初回身牵住她，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回过神来。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扶着尚在发怔的苏雪晚与自己相对而立。
“ 紧张吗？” 他低声问。
“ 不... ” 苏雪晚轻轻摇头，“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在她心中，教堂始终是至纯至净的圣地，容不得半点虚妄与欺瞒。
贺昀初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丝绒小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签署的协议里面有一条，要时常给对方小惊喜。”
那份她借着酒劲硬要他签的联姻协议，这人竟当真要逐条履行？
“这是...？” 她盯着那个显然装着礼物的盒子，心跳突然加快。
“ 打开看看。” 他将盒子递到她掌心，尾音带着蛊惑般的上扬。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先是露出孩子般惊喜的神情，直到看清里面静静躺着的那对钻戒，笑容瞬间凝固，转而变成掩饰不住的惊诧，最后强作镇定地抿紧了嘴唇。
“苏雪晚，” 贺昀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婚姻本不在我的人生规划里。” 他轻轻执起她的手，戒指在烛光下划过一道银弧，“但既然我们走到了这一步...” 指环缓缓滑入她的无名指，“就让命运来决定我们的未来吧。”
苏雪晚眼眸低垂，昏黄的灯光给纤细的手指镀上了一圈金辉。
那枚白金指环恰到好处地环绕在她的第二个指节上，宛如自然生成的一部分，仿佛它本就属于那里。
贺昀初足足高了苏雪晚一个头，要看清他脸上的神情，她不得不仰着脑袋看他。
他的好看在迷迭会所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见识过了，此刻看向他的眼眸，总觉得酿着情浓蜜意，很容易让人沉溺其中。
见苏雪晚出神，贺昀初将另一枚戒指放入她掌心。冰凉的金属与他掌心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让她蓦地回神。
“贺昀初，你……眼光不错。” 她声音微颤，指尖轻抖着将戒指推入他的无名指。
“ 当然，” 他凝视着她，“ 我看人的眼光也向来很准。”
苏雪晚还沉浸在羞涩中，贺昀初却变戏法般取出一方白纱，轻轻别在她发间。摇曳的烛光里，朦胧头纱下的她宛如待嫁的新娘，美得令人屏息。
“ Can I kiss you？贺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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