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锁室的石壁沁着刺骨的寒意,却被苏明周身翻涌的魔气烘得灼热。黑色锁链如虬龙般缠在他四肢,链身布满倒刺,深深嵌入肩骨与脚踝的皮肉,每一次挣扎都带出淋漓鲜血——那些血珠刚涌出就被灰黑色魔气包裹,凝结成暗紫色的血珠滴落,在地面砸出一个个泛着黑纹的小坑,坑底隐约可见扭曲的魔纹在蠕动。林渊刚将渊水玉佩按在魔阵阵眼上,就见苏明赤红的眼珠猛地转向他们,喉咙里发出非人的低吼,原本俊朗的面容瞬间扭曲,从眼角到下颌爬满了蛛网状的黑色魔纹,像是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哥哥!”苏清瑶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死死攥着焚天扇的竹骨,扇面上的紫火因情绪激荡而忽明忽暗,竟有几缕火星燎到了她的袖口。她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林渊死死拽住——苏明已猛地弓起身子,胸腔剧烈起伏,周身魔气如狼烟般暴涨,凝聚成半尺长的利爪形状,指甲泛着淬毒般的幽光,朝着离他最近的林渊扑了过来。那利爪上的魔气黏稠如墨,所过之处空气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连漂浮的尘埃都化为黑灰,可林渊分明看到,苏明挥爪的瞬间,眼角滑下一滴浑浊的泪水,喉间挤出破碎的字眼:“别……过来……我控制不住……”
这声低语像针一样扎在两人心上。林渊脚下流云步硬生生顿住,流霜剑本已凝聚起的冰蓝色剑气,在即将出鞘时硬生生收回,只以掌风催动《九渊诀》的寒气,在身前筑起一道薄如蝉翼的冰墙。“砰”的一声闷响,魔气利爪拍在冰墙上,冰墙瞬间碎裂成漫天冰晶,寒气顺着利爪蔓延,冻住了苏明的手腕。苏明发出痛苦的嘶吼,另一只手的魔气却愈发浓郁,竟硬生生震碎了手腕上的薄冰,五指成爪再次挥来,这一次指尖擦着林渊的冰蚕甲划过,在甲胄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划痕——那魔气竟能腐蚀法器。
“是蚀魂魔种!”林渊脑中灵光一闪,瞬间认出这魔气的来历。此前在黑礁岛海盗巢穴的古籍中,他曾见过相关记载:这种魔种需以百名修士的生魂培育,一旦种入宿主丹田,会逐渐吞噬神智与生机,最终将其化为只知杀戮的魔傀儡,且魔种与宿主性命相连,强行攻击会连宿主的生机一起毁掉。他急忙对苏清瑶喊道:“不能伤他!魔种在他丹田处,只能用净化之力慢慢逼出!”
苏清瑶咬着下唇,泪水砸在焚天扇上,激起细小的火星。她看着哥哥眼底残存的一丝清明被魔气吞噬,心如刀绞,却只能将焚天扇横在身前,释放出温和的火灵力形成半透明的火焰屏障,阻拦苏明的攻击:“哥哥,你看看我!我是清瑶啊!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带我去青云宗后山摘灵果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刻意放缓火灵力的节奏,小心翼翼地绕开苏明的经脉,试图用纯净的火灵之力灼烧那些附着在他体表的魔气——可那些魔气像是有灵性般,一触到火焰就缩回体内,转而从苏明的七窍涌出,让他的嘶吼声愈发惨烈。
就在林渊试图用渊水玉佩的蓝光渗透苏明经脉时,魔锁室的石门突然“轰隆”一声被撞开。碎裂的石屑中,血煞长老的身影从弥漫的血雾中走出,他的半边身体已化为流动的血雾形态,显然是燃烧精血后的后遗症,左胸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血液,可眼中的贪婪与怨毒却比之前更甚。“真是感人的兄妹情深啊,”他狞笑着挥动血灵刀,刀身滴落的血珠在地面汇成蜿蜒的血线,顺着魔纹的轨迹流向苏明脚下,“可惜,这小子马上就要成为我血影教的傀儡,你们两个,都得给我陪葬!”
林渊此时正全神贯注压制苏明体内的魔气,灵力大半用于维系渊水玉佩的蓝光,根本无暇分心。血灵刀带着刺耳的尖啸劈来,刀风裹挟着浓郁的血煞之气,直取他的后心——那里正是他运转寒气时的灵力空当。苏清瑶见状,想都没想就扑了过来,用焚天扇挡在林渊身后,火焰护盾瞬间暴涨三尺,却被血灵刀的刀气劈得四分五裂,扇骨都被震得嗡嗡作响,她虎口发麻,一口鲜血涌到唇边又强行咽了回去。
“清瑶!”林渊惊呼一声,强行将一部分寒气从苏明身上抽回,凝聚成厚约半尺的冰盾挡在苏清瑶身侧。但血煞长老的刀速太快,冰盾只挡住了大半刀气,残余的血煞之气还是擦着林渊的右臂划过,在他胳膊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魔气顺着伤口涌入经脉,林渊只觉手臂一阵麻痹,灵力运转瞬间滞涩,连流霜剑都险些握不住。
苏明似乎被这一幕刺激到,赤红的眼珠中闪过一丝极亮的清明。他猛地嘶吼一声,竟转身扑向血煞长老,周身魔气凝聚的利爪狠狠抓向血煞的胸口,指甲嵌入血雾中,竟将那流动的血雾抓出几道裂痕。血煞长老猝不及防,被抓得血雾翻涌,他怒喝一声:“反了你的!区区一个半傀儡也敢造次!”血灵刀反手劈出,刀气击中苏明的后背,苏明喷出一大口黑血,重重摔在地上,周身的魔气却更加狂暴,神智似乎彻底被吞噬,爬起来就朝着离他最近的苏清瑶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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