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水玉佩的蓝光如潮水般褪去时,青云宗的飞舟仍在微微震颤。甲板上残留着风暴肆虐的痕迹,断裂的船舷被林渊临时凝结的冰棱加固,苏清瑶正用焚天扇的余温烘干湿冷的舱壁,橘红色的火焰在她指尖跳跃,驱散着东海深处的寒意。
林渊握着掌心的渊水玉佩,指尖能清晰感受到玉佩内部流转的温润灵力。方才那诡异风暴中,正是这枚伴随他多年的玉佩突然爆发出力量,将翻涌的巨浪硬生生压平,那些缠绕飞舟的狰狞海妖触手,在蓝光触及的瞬间便化作了泡沫。只是这股力量来得突然,散去后竟引来了更奇特的动静——船舷两侧的海水开始不自然地旋转,形成一道道银色的水涡,水涡中心,隐约有细碎的灵光闪烁。
“林渊,小心!”苏清瑶的声音陡然绷紧,焚天扇“唰”地展开,扇面上的火纹瞬间亮起,“水下有东西在靠近。”
林渊立刻运转《九渊诀》,丹田内的寒气顺着经脉蔓延至全身,流霜剑悄然出鞘,剑身上凝结的冰花在海风中泛着冷光。他凝神望向海面,灵力如蛛网般扩散开去,下一刻便捕捉到数十道灵动的气息——这些气息纯净温和,并无魔气或凶煞之意,反而与渊水玉佩有着一丝微弱的共鸣。
就在这时,最外侧的水涡突然炸开,一道银白身影破水而出,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后又轻盈落入水中。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银白身影从海中浮现,竟是一群形态奇异的生灵:她们上半身是妙龄女子的模样,肌肤莹白如玉,发丝如海藻般泛着珍珠光泽,下半身则是覆盖着细密银鳞的鱼尾,摆动间溅起的水花都带着淡淡的蓝光。
“是巡海鲛!”苏清瑶眼中闪过诧异,她曾在青云宗的古籍中见过记载,“传说中守护东海灵脉的异族,性情温和,从不主动招惹修士。”
这群巡海鲛约有三十余只,她们围绕着飞舟缓缓游动,银鳞在朝阳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将周围的海水都染成了一片晶莹的银色。为首的鲛女身形比其他巡海鲛略高,额间嵌着一枚淡蓝色的水纹晶石,手中握着一块巴掌大小的令牌,令牌上雕刻着繁复的波浪纹路,正散发着与渊水玉佩同源的灵光。
鲛女摆动鱼尾,停在飞舟甲板前方三尺处,她抬起清澈如深海的蓝眸,目光落在林渊手中的渊水玉佩上,原本平静的眼神泛起一丝涟漪。“持有渊水玉佩的贵客,请勿惊慌。”她的声音如同海浪轻拍礁石,柔和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我们是海灵族的巡海卫,奉族长之命,在此等候您的到来。”
林渊并未放松警惕,他握着流霜剑的手微微收紧:“海灵族?我们与贵族素无往来,为何会在此等候?”他能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但方才的风暴与海妖触手太过诡异,不得不小心应对。
鲛女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戒备,轻轻晃动了手中的水纹令牌,令牌上的纹路突然亮起,与林渊掌心的渊水玉佩产生了明显的共鸣——玉佩表面浮现出淡淡的水纹,与令牌上的纹路完美契合。“这枚水纹令牌,是海灵族赠予九渊守护者的信物。”鲛女解释道,“渊水玉佩乃九渊传承的信物,持有它的人,便是我们海灵族的贵客。”
“九渊守护者?”林渊心中一动,他修炼《九渊诀》多年,却从未听说过这一身份,“你口中的九渊守护者,究竟是什么人?”
鲛女眼中闪过一丝崇敬:“那是上古时期守护东海归墟的英雄。当年邪魔欲从归墟通道出世,正是九渊守护者与我海灵族先祖联手,才将邪魔封印。渊水玉佩便是当年守护者留下的信物,能净化归墟魔气,安抚东海灵脉。”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起来,“只是近来,归墟深处的魔气突然翻涌,连我们巡海鲛都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已有不少误入归墟边缘的修士被魔气侵蚀,变得狂乱嗜血,甚至攻击过往的商船与渔船。”
苏清瑶眉头微蹙:“你是说,归墟的封印出现了问题?”她想起林渊父母正是前往归墟寻找线索,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担忧。
“目前尚未确定封印是否破损,但魔气泄露已是事实。”鲛女的蓝眸中满是忧虑,“族长推测,这可能与邪修势力有关。我们在巡视时感应到渊水玉佩的净化之力,便循迹而来,希望能邀请二位前往我海灵族的聚居地——珊瑚岛。”
“珊瑚岛?”林渊问道,“那里有什么特殊之处?”
“珊瑚岛是东海灵脉的节点之一,由我海灵族布下的护岛大阵守护,是目前前往归墟最安全的落脚点。”鲛女解释道,“族长手中掌握着前往归墟核心区域的安全航线图,还知晓一些关于九渊守护者的秘闻,或许能为您提供帮助。此外,族长年迈,感知到归墟的危机后忧心忡忡,希望能与持有渊水玉佩的贵客商议应对之策。”
林渊与苏清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断。林渊此次前往归墟,本就是为了寻找父母的踪迹与九渊传承的线索,海灵族的邀请恰好契合了他的目的;而苏清瑶则担心兄长苏明的安危,归墟魔气翻涌的消息让她更加急切地想要尽快抵达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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