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到竹篱笆顶上时,林薇手里的第三块竹片已经初见模样。她把砂纸裹在竹片边缘,来回摩挲着,沙沙的声响里,竹片渐渐泛出温润的光。陈守义坐在老藤椅上,手里转着个竹制的小玩意儿,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
“陈爷爷,您看这块成不?”林薇举着竹片凑过去,阳光透过竹片的纹路,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陈守义接过竹片,用指腹捻了捻边缘,又对着光看了看:“嗯,比前两块匀实多了。就是这儿——”他用指甲在竹片中段轻轻划了下,“还有点毛刺,再磨磨。干活儿跟绣花似的,得针脚细密,不能漏过一点糙处。”
“哎!”林薇接过竹片,蹲在石凳旁继续磨,鼻尖上渗出汗珠,也顾不上擦。
院门口的石板路上传来“咯噔咯噔”的声响,是村东头的王婶,手里挎着个竹篮,老远就喊:“守义哥,在家不?”
“在呢,进来吧。”陈守义扬声应着。
王婶走进来,把竹篮往石桌上一放,掀开盖布,里面是几个刚蒸好的槐花糕,热气腾腾的。“刚出锅的,给你和小林姑娘尝尝。”她眼睛瞟到林薇手里的竹片,好奇地问,“这是做啥呢?看着怪精巧的。”
“给人固定胳膊用的。”林薇笑着回答,手里的砂纸没停。
“哦——”王婶拖长了调子,“我就说昨儿二柱子举着个竹片乐呵呵地回家,原来是你们给弄的。那孩子今早还跟他娘说,手上的竹片戴着比棉花套子还舒服,干活都敢试着动了。”
陈守义拿起块槐花糕,掰了一半递给林薇:“尝尝,王婶的手艺,村里头一份。”
林薇接过来,咬了一大口,槐花的清甜混着米香在嘴里散开,刚才磨竹片的累好像都化了。“真好吃!王婶您太厉害了!”
“好吃就多吃点。”王婶笑得眼角堆起褶子,“说起来,我今儿来是想求你们个事儿。我家那口子,前儿上山砍柴,脚脖子崴了,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贴了膏药也不管用,能不能麻烦给看看?”
“咋不早说。”陈守义站起身,“走,去瞅瞅。”
林薇赶紧把竹片收好,也跟着站起来:“我也去看看,学学怎么处理崴脚。”
王婶家不远,就在村头第二家。刚进门,就看见王婶的男人老李头正歪在炕沿上,一只脚肿得老高,裤管都系不上。见他们进来,老李头想站起来,刚一动就“嘶”地吸了口凉气。
“别动别动。”陈守义赶紧按住他,“坐着就行。”他蹲下身,轻轻撩起老李头的裤腿,脚踝处又红又紫,像个发面的馒头。“啥时候崴的?当时咋处理的?”
“前天下午。”老李头疼得龇牙咧嘴,“当时觉得没事,还走回家了,结果昨儿早上起来就肿成这样,下地都费劲。”
“傻小子似的。”陈守义摇摇头,“崴了脚可不能瞎动,得先冷敷,把血止住。你这倒好,还往家走,这不等于火上浇油嘛。”
林薇在旁边听得仔细,掏出小本子记着:“崴脚后先冷敷,不能活动。”
陈守义转头对她说:“小林,你去院里找块干净的布,再打盆凉水来,越凉越好,最好加点冰块。”
林薇赶紧应声去了。王婶在一旁急得直搓手:“那现在咋办啊?要不要去镇上医院拍个片子?”
“先看看骨头有没有事。”陈守义捏了捏老李头的脚踝周围,“疼不疼?”
“不咋疼……”
“这儿呢?”他又捏了捏脚踝上方。
“哎哟!疼!”老李头猛地吸了口凉气。
“骨头没事,就是筋扭着了,还有点淤血。”陈守义松了口气,“等会儿敷完凉布,我再给你揉揉,晚上用草药泡泡脚,估计三四天就能下地。”
说话间,林薇端着盆凉水进来,里面还浮着几块冰。“陈爷爷,布和水来了。”
“嗯。”陈守义接过布,蘸了凉水,拧干了敷在老李头的脚踝上,“这样敷着,十分钟换一次,让凉气往骨头里渗。”
老李头缩了缩脚:“凉飕飕的,还挺舒服。”
“舒服就对了。”陈守义直起身,“等会儿我回去给你拿点草药,晚上用开水泡开,晾温了泡脚,泡完我再给你上个竹片固定下,省得你瞎动。”
林薇在旁边小声问:“陈爷爷,这崴脚的固定竹片,跟胳膊的不一样吧?”
“当然不一样。”陈守义指着老李头的脚踝,“脚脖子是活动的地方,竹片得做成弧形,刚好卡住脚踝,还不能影响脚趾动。你想想,要是把脚趾也固定死了,那咋走路?”
林薇点点头,又在本子上记:“脚踝固定竹片——弧形,不影响脚趾活动。”
王婶在一旁听得直点头:“还是你们懂行。前儿村西头的老郑说,用布条勒紧了就行,幸亏没听他的。”
“那哪行。”陈守义笑了,“勒太紧了血都过不去,那不就坏死了?干啥都得讲个度,过了就坏事。”
敷了约莫半个钟头,老李头的脚踝看着好像消了点肿。陈守义说:“行了,先这样。小林,咱回去拿草药和竹片,等会儿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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