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仁堂内,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药柜上。陈砚之正在整理刚晒好的艾草,爷爷陈守义坐在藤椅上,眯眼看着墙上的《针灸大成》挂图。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呼喊声。
李大婶声音尖利,带着哭腔地走了进来,说道:“砚之!砚之快救命啊!你李大叔不行了——”
话音未落,两个小伙子抬着块门板冲进门,李大叔躺在门板上,脸色青紫,双目紧闭,嘴里吐着白沫,四肢时不时抽搐一下。
陈砚之扔下手里的艾草,一个箭步冲过去,手指搭上李大叔的颈动脉,又摸了摸他的鼻息,眉头瞬间拧成疙瘩:“是中暑!热射病!心跳快得像打鼓,快没气了!”
李大婶“扑通”跪在地上,抱住陈砚之的腿:“砚之你可得救救他啊!他早上还好好的,去地里割麦子,太阳一毒就倒了,掐人中都没用啊!”
陈守义“噌”地从藤椅上站起来,拐杖往地上一顿:“慌啥!砚之,拿针!十宣、人中、涌泉,快!”
陈砚之手都没抖一下,转身从针灸盒里抓出一把银针,酒精棉在针上快速擦过:“狗剩,把他上衣扒了!王大娘,拿盆凉水来!”
狗剩手忙脚乱地扯开李大叔的褂子,王大娘端着水盆小跑进来。陈砚之抓起李大叔的手,拇指按住他的十宣穴(指尖),手里的银针“嗖”地扎下去,连扎十个指尖,每个穴位都挤出几滴黑血。
“这是十宣放血,”陈砚之边扎边喊,声音稳得很,“能泻热醒神,就像给烧得太旺的炉子捅个窟窿,放放热气!”
李大叔还是没动静,嘴角的白沫更多了。陈守义凑近看了看:“人中!重刺激!”
陈砚之捏起一根粗点的银针,对准李大叔鼻唇沟的人中穴,斜着刺入,手腕轻轻一捻,再往上提了提。“人中是急救要穴,通督脉的,就像给断电的机器搭根线,能把阳气提上来!”
这一下,李大叔喉咙里“嗬”地响了一声,眼皮动了动,却没睁开。
“涌泉!”陈守义又喊,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劲儿,“强刺激!”
陈砚之转身脱了李大叔的鞋,抓起他的脚,在脚心涌泉穴的位置快速消毒,银针垂直刺入,捻转的力度比刚才大了不少:“涌泉穴是肾经的井穴,能滋阴潜阳,就像给快烧干的锅加瓢凉水,平衡火气!”
三穴齐下,加上王大娘用凉水往李大叔额头、胸口擦,李大叔的抽搐渐渐停了,脸色青紫淡了点,但还是没睁眼。
李大婶哭得直哆嗦:“咋还不醒啊?是不是……是不是没救了……”
张大爷在旁边急得转圈:“要不……要不送镇上医院?”
“来不及!”陈砚之头也不抬,又抓起几根针,“再扎内关、曲池!内关能宽胸理气,曲池能清热解表,俩穴配合,就像给堵住的气管通通气,让他能喘匀气!”
银针精准地刺入穴位,陈砚之捻针的手法又快又稳,指尖带着巧劲,既能刺激穴位,又不会伤着筋络。这是他在中医药大学跟周教授学的“捻转补泻法”,急重症就得用这种强刺激手法。
“爷爷,您帮着按按合谷!”陈砚之喊了一声。
陈守义拄着拐杖上前,拇指按在李大叔的合谷穴上,力道又沉又稳:“合谷配太冲,开四关,能疏肝解郁,把内热往外赶!”
爷孙俩一个扎针,一个按穴,配合得严丝合缝。围观的乡亲们大气都不敢出,葆仁堂里只剩下陈砚之捻针的“沙沙”声,还有李大叔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约莫五分钟,李大叔突然“咳”地一声,吐出一大口浊气,眼睛慢慢睁开了,虽然眼神还有点涣散,却能瞅着李大婶了。
“当家的!”李大婶扑过去,眼泪掉在李大叔脸上。
“水……水……”李大叔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锣。
“慢点喂!”陈砚之赶紧拦住,“用小勺,一点点喂,别呛着!”他一边说,一边慢慢拔出银针,每个穴位都用酒精棉按压片刻,“这些针得留几分钟,等他气息再稳点。”
陈守义摸了摸李大叔的脉搏,对陈砚之说:“脉缓过来了,但还是虚,等会儿开副清暑益气汤,加西洋参、麦冬,补补气阴。”
“知道了爷爷。”陈砚之点头,又对李大婶说,“大叔这是在太阳底下晒太久,津液耗光了,就像庄稼被晒得打蔫,不光要降温,还得补水补力气。回去后别让他再受热,喝稀粥,吃点绿豆汤,别吃油腻的。”
李大叔喝了点水,精神头好了不少,能说话了:“砚之……刚才我就觉得……眼前一黑,像掉冰窖里……又像被火烤……要不是你……”
“别说话,省点力气。”陈砚之扶他慢慢坐起来,“这中暑看着是小病,耽误了能出人命。以后中午别去地里干活,天热得备着藿香正气水,觉得头晕恶心就赶紧喝。”
王大娘在旁边啧啧称奇:“我活了六十岁,头回见扎针能把快断气的人救回来!砚之这本事,比他爷爷当年还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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