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的大礼堂里,红旗挂得笔直,长条桌铺着红布,上面摆着奖杯和证书。院长站在台前清了清嗓子,底下立刻安静下来——今天是表彰林薇的大会,连卫生局的领导都来了,黑压压坐了一屋子人。
“同志们,乡亲们!”院长的声音洪亮,“今天咱为啥聚在这儿?为了咱县医院的好大夫林薇!她不光医术好,心更好,街头救人不留名,带教新人传经验,还把中医的好法子用到临床,这股子劲儿,值得咱所有人学!”
掌声像潮水似的涌起来,林薇穿着白大褂,站在台侧,手心里全是汗。陈砚之站在她旁边,手里攥着个布包,紧张得直搓手:“别慌,就像平时给病人讲课似的。”
“哪能一样。”林薇小声说,“下面坐的都是领导。”
“领导也是人,”陈砚之挠挠头,“俺爷说,不管对谁,掏心窝子说话就中。”
正说着,院长喊她上台。林薇深吸一口气,走上台,接过话筒时,指尖还在抖。“其实……我没大家说的那么好。”她声音有点闷,像含着块棉花,“我能做这些事,全靠一个人——陈砚之的爷爷,陈老先生。”
台下人都愣了,齐刷刷看向台侧的陈砚之。他脸“腾”地红了,往柱子后面缩了缩。
“我刚去葆仁堂锻炼时,啥都不懂。”林薇笑了笑,眼里闪着光,“觉得中医就是‘土法子’,不如西药精准。可陈爷爷不这么教我,他说‘看病不是修机器,得看人心’。有回半夜来个急症病人,没钱拿药,陈爷爷不光免了药费,还把自己的棉袄脱给病人,说‘病比钱金贵’。”
她顿了顿,声音亮了些:“陈爷爷教我看指纹,不是让我背图谱,是让我摸孩子的手——凉了是寒,潮了是热,这是藏在纹路里的心疼;他教我艾灸,不是让我记穴位,是让我瞅病人的脸色——松了是舒服,皱了是烫着,这是藏在烟里的细心。”
台下静悄悄的,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我现在用的法子,大多是陈爷爷教的。”林薇看向台侧,“他总说‘医者仁心’,不是挂在嘴边的词,是见着病人就想伸手的本能,是给穷人送药时的那句‘拿着’,是看着病人好起来时,眼里的光。这些,我学了半年,才刚摸着点边。”
她朝陈砚之招招手:“来,陈砚之,你上来。”
陈砚之往后躲,被旁边的护士长推了一把,趔趄着上台,布包“啪”地掉在地上,滚出一堆草药——紫苏叶、薄荷、还有几块黑乎乎的鸡内金。
台下有人笑了,陈砚之赶紧蹲下去捡,手忙脚乱的。林薇帮他把布包收好,塞到他手里:“别紧张,给大家讲讲你爷爷的法子。”
“俺……俺讲啥?”陈砚之攥着布包,脸比红布还艳。
“就讲你最拿手的,咋用草药给娃治病。”林薇鼓励他。
陈砚之咽了口唾沫,拿起话筒,声音跟蚊子似的:“那……俺就说说鸡内金吧。”他从布包里捏出块鸡内金,黑褐色的,带着点焦香,“这东西看着不起眼,是鸡胗里的内皮,炒焦了研成面,给不爱吃饭的娃拌在粥里,比啥开胃药都管用。俺爷说,这是‘以形补形’,鸡胗能消食,它的皮也能帮人磨食,就像给娃肚子里装个小磨盘。”
台下有人点头,前排的一个老太太小声说:“俺家孙子就用这法子,现在一顿能吃俩馒头。”
陈砚之眼睛亮了,话也顺了:“再说说紫苏叶。”他举起一片紫莹莹的叶子,“这玩意儿治风寒感冒,比姜汤灵。咋用?不是熬水灌,是给娃泡脚时扔两片,让热气带着药香往上窜,娃不哭闹,还能咯咯笑,这叫‘治着病,哄着人’。”
卫生局的李局长往前探了探身子:“小陈同志,那你说说,中医和西医,到底咋配合才好?”
这问题够尖锐,台下人都屏住了呼吸。陈砚之想了想,从布包里掏出颗山楂丸,又从口袋里摸出片退烧药:“就像这俩,娃烧得厉害,先吃这片药把温度压下去,这是西医的快;等烧退了,嚼颗山楂丸开胃,这是中医的稳。就像走路,左腿是西医,右腿是中医,少了哪条都走不稳。”
“说得好!”李局长拍着桌子笑,“这比喻接地气!”
掌声又响起来,比刚才还热烈。陈砚之被夸得手足无措,从布包里掏出个小陶罐:“俺爷说,光说不练假把式。这里是俺炮制的川贝,治咳嗽的,谁要是最近嗓子不舒服,拿去试试,不要钱。”
这下更热闹了,前排的人都伸手要。院长笑着说:“小陈这是把表彰会开成义诊了!”
正笑着,门口跑进来个护士,慌慌张张地说:“李局长,您爱人突然胃疼得厉害,脸都白了!”
李局长噌地站起来:“咋不早说!快叫救护车!”
“不用,”陈砚之突然开口,“让俺瞅瞅中不?”
李局长愣了:“你?”
“他会看!”林薇赶紧说,“葆仁堂治胃疼是强项。”
陈砚之跟着护士跑到休息室,李局长的爱人正趴在沙发上,捂着肚子哼哼,额头上全是汗。“啥时候开始疼的?”他蹲下来,语气比刚才在台上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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