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淋市的重心,随着东山矿场的初步运转,似乎有了微妙的偏移。辉霜冽、凯卫尔、王尔和卡呐利四人,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市内,忙于协调日益繁杂的政务、监督高炉的建设、训练扩编的国防军,
以及利用新炼出的钢铁尝试制造第一批自产武器——主要是简化版的StG-44突击步枪和配套的7.92mm子弹。
矿场的日常守卫和采矿作业,则交给了以老兵“铁拳”汉斯为首的一支三十人国防军小队,以及王尔带出的几名技术工人。
汉斯是个四十多岁的前建筑工人,身材壮实,性格沉稳,在之前的防御战和矿区清理战中表现出色,被破格提拔为小队长。
他对手下的士兵要求严格,对辉霜冽市长的命令执行得不折不扣。
驻守矿场的日子枯燥但充实,白天监督采矿和设备维护,晚上则安排明哨、暗哨和巡逻队,将矿场唯一的入口和几处关键制高点守得严严实实。
矿场的夜晚,总是比柏淋市更早地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山风吹过废弃钢架发出的呜咽,以及远处山林间偶尔传来的、不知名变异生物的嚎叫,打破这片寂静。
探照灯的光柱在矿区主要通道和围墙上来回扫视,将扭曲的机器阴影拉得很长。
今夜,月色有些诡异,泛着一种不祥的暗红色,被薄云遮挡,时隐时现,被称为“血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连平日里最聒噪的虫鸣都消失了。
汉斯像往常一样,在晚上十点进行最后一轮巡查。他检查了围墙上的铁丝网,查看了挖掘机和破碎机是否按要求停放在指定区域,最后登上矿区入口处那个用沙包和钢板垒砌的简易了望塔。
“有什么情况吗?”汉斯问塔上的哨兵,一个名叫马克的年轻人。
马克摇了摇头,紧了紧手中的步枪:“没有,汉斯队长。一切正常,就是……感觉有点太安静了。”
汉斯也有同感。他拿起望远镜,向矿区外的黑暗山林望去。夜视镜头里,只有一片单调的绿色,连一只活动的丧尸影子都看不到。这本身就不太正常,平时总会有几只游荡的丧尸被矿区的灯光和声音吸引过来。
“保持警惕,有任何异常,立刻鸣枪示警。”汉斯拍了拍马克的肩膀,正准备走下了望塔。
突然——
“呜——!”
一声极其凄厉、尖锐,完全不似人类或已知变异体能发出的嚎叫,从矿区东南方向的山林深处猛地传来!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穿透灵魂的力量,让汉斯和马克同时打了个寒颤,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
“什么声音?!”马克的声音带着颤抖,枪口瞬间指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汉斯脸色凝重,再次举起望远镜。那片山林在夜视仪中依旧是一片死寂的绿,但那嚎叫声的余韵仿佛还在空气中震荡,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通知所有单位,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汉斯对着对讲机低吼,“巡逻队收缩回核心区域!所有探照灯,集中照射东南方向!”
命令迅速被执行。矿区内的灯光一阵晃动,最后五六道粗大的光柱齐刷刷地聚焦在东南方的山林边缘。引擎的轰鸣声响起,负责夜间机动预备队的一辆加装了钢板和一挺MG34机枪的越野车启动,车灯雪亮,在矿区空地上待命。
死寂再次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手指扣在扳机上,紧张地注视着那片被灯光照得惨白的山林边缘。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难道是路过的什么大型变异体?”对讲机里,一个巡逻队员的声音带着一丝松懈。
“不要大意!”汉斯厉声喝道。他心中的不安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那种被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的感觉,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脊椎。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滋滋……滋滋啦……”
所有的对讲机频道,同一时间被强烈的静电噪音覆盖!探照灯的灯光也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明暗交替,仿佛电压极其不稳。
“怎么回事?电力系统故障?”技术工人在对讲机里焦急地呼喊,但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刺耳的杂音。
汉斯猛地抬头,看向矿区自备的柴油发电机方向——那里似乎一切正常。
不是电力问题!
是某种……干扰!
“啊——!”
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突然从矿区外围的一个暗哨位置传来!紧接着,便是令人牙酸的、血肉被撕裂和骨骼被碾碎的声音!
“三号暗哨!三号暗哨回答!”汉斯对着对讲机大吼,但回应他的只有滋滋的电流声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预备队!跟我来!”汉斯目眦欲裂,抓起靠在墙边的StG-44,冲下了望塔,跳上了那辆待命的武装越野车。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两名同样紧张的士兵。
越野车引擎咆哮着,朝着三号暗哨的方向冲去。车灯划破黑暗,照亮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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