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卫国病房门口。
唐朝蹲下来，视线与岑岁平视。
“那么她是因为什么去的看守所？”
岑岁直视着唐朝，机械地脱口而出，“是我报的警。”
……
唐朝又问了几个问题，在岑岁回答的时候，他目不转睛观察着岑岁的一举一动，连细微的表情也不放过。
他心有疑窦，看什么都像是假的，可若是把自己带入到具体场景中，岑岁所有的表情、所有的举动又显得那么合理。
还真是……真假难辨。
“最后一个问题。你交给警察的证据是哪里来的？”
唐朝观察到，岑岁眼神空洞了一瞬随后陷入迷茫中。
是啊，证据是哪里来的？
她为什么想不起来，在她的记忆里，那证据好像本来就存在，很合理地就被她及时交给了警察，但她是从哪里得到的？
“头、头好胀……”
她想要用手去揉揉肿起的大包。
“不能碰。”唐朝捉住她的手，“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他声音透露着难以掩饰的愉悦，“你爸爸的病房到了，还想进去吗？”
岑岁点了点头。
“那好，我推你进去。”
此时，孙大姐正在给岑卫国擦拭胳膊，“岑岁来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坐着轮椅就来了。”
岑岁不认识这个人，眼睛瞪得圆溜溜，像个好奇宝宝一般问道：“您是我爸爸的护工吗？”
岑岁记得自己家的钱全被高钰送给了她舅舅，她们家已经没有钱了，那住院费护工费又是谁在缴？
孙大姐疑惑，怎么不到一天时间，这孩子竟然不认识自己了，还有她身边那个男孩……
她刚想张口问，就被唐朝找借口让他出去。
等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岑岁委屈地开口，“唐先生，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
他推着岑岁来到岑卫国床边。
除了刚开始的几日岑卫国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最近这些日子，他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这样热的天气，昏迷这些日子，他的身上没有一点异味儿，足可以看出来护工真的把他照顾得很好。
“这些日子，我爸爸的住院费、还有刚才那个护工阿姨的工资，是您付的吗？”
唐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笑了笑，“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不然等会儿头又不舒服。”
“出来有一会儿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送你回病房。”
从岑卫国的病房到岑岁的不过两分钟时间，很快岑岁便睡着了。
而走廊外一个大约三十岁年纪的女人在唐朝离开去找岑岁的医生后偷偷进入了她的病房。
……
“大夫，像她这种情况属于正常现象吗？”
“病人的头部虽然受到撞击，但并不严重，从脑CT上看，也不存在有血块压迫神经导致失忆的现象。”
“至于您说的选择性失忆的情况。据我推测，极大可能是心理问题所导致的。我建议您带病人去咨询一下心理医生。”
唐朝从医院出来，打了一通电话，没有注意到从住院楼侧门匆匆离开的女人。
＊
顾曦也找来了傅晴曾住过的医院。
原本，刘医生免不了又要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再一次解释傅晴的去向。
但偏偏那么凑巧，顾曦在停车场遇上了被于堃抱着的睡着的顾悦。
“姐！”
于堃示意顾曦小声一点。
顾曦见顾悦睡着，也就没再说话。原本是来找傅晴的消息的，但计划有变，他准备跟着回去。
因为有顾曦在，于堃便把顾悦放在了后排，空间宽敞，她可以躺的舒服些。
“小曦，你陪着小悦坐在后面。”他让开身子，示意他去后座。
“先上车，有什么问题，等回去再说。”
于堃送他们回到那处顾曦名下的公寓，等把顾悦安顿好，于堃从冰箱里拿出两听酒。
“聊聊？”
于堃把其中一听扔向顾曦，顾曦顺手接住，“当然。”
每人一听啤酒的量不算多，但足以让两个并不相熟的男人因为同一个相熟的人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这样说，我姐的确在那个叫颁茗的疗养院见到了我母亲，而且那所疗养院的医生还有虐待行为？”
顾曦只觉得匪夷所思，他简直不敢置信，现如今这个社会，还会有这样如旧社会的土匪一般专横跋扈的医生。
“按照你姐姐所说，的确是这样没错。”
“那我姐的胳膊？”
“我到那家疗养院门口时，她的胳膊已经这样了。从她话里的意思，应该是被那家疗养院的保安弄得……”
顾曦把啤酒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怒气冲冲就往门外走。
于堃忙拉住他，“小曦，你要去做什么？”
“这种无良医院还开着做什么！我要去报警！”
说着脚已经跨出门槛，“没用的！”
于堃拽住他的肩膀，“这家疗养院大有来头。报警最多也只是把动手的保安关进去几天，背后的人只要疏通关系，一切就都会回归原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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