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钦差,手持皇榜,驾临西境。消息传开,黑石要塞战胜后的喜悦消散。紧张、凝重、不安笼罩要塞。
城墙上,将士们看向林尘,眼中忧虑。他们是军人,军职是服从。林帅再强,也强不过帝都皇权。
消失一天的西境总兵拓跋雄,终于现身。他换上崭新华丽的总兵铠甲,脸上挂着得意。拓跋雄昂首挺胸,带着心腹走上城墙。他看林尘,如看死人。
“林千夫长。”拓跋雄刻意加重“千夫长”三字。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听清,“帝都钦差驾到,代表陛下天威。你还不速速迎接?莫非,想抗旨不尊?”
拓跋雄身后的将领们,面露幸灾乐祸。
“哼,年轻人,立了点功劳,不知天高地厚。”
“这下好了,钦差亲至,看他还怎么嚣张!”
西陵云逸涨红了脸,刚想上前理论,林尘伸手拦住。
林尘神色平静,仿佛即将到来的不是命运风暴,而是寻常小事。他甚至从老爹林金宝的食盒里,又拿出一块散发奇异香气的“醒神饼”,慢条斯理地吃着。
“不急。”他淡淡道,“让钦差多等。正好,也让某些人,多得意一会儿。”
他目光扫过拓跋雄。拓跋雄笑容僵住,心生不安。但随即,胜利快感冲散不安。
装!你就继续装!等会儿皇榜宣读,我看你还怎么装下去!
半个时辰后,百人队抵达黑石要塞城下。为首的,是华袍宦官王振。他骑白马,神情倨傲,眼神轻蔑,如巡视领地。他身后,近百名金甲骑士,帝都精锐禁卫军。王振,当今圣上身边最得宠的太监总管,百里朔风一党在宫中喉舌。
“咱家奉陛下旨意,前来宣旨!西境总兵拓跋雄,黑石要塞千夫长林尘,何在?速来接旨!”王振尖嗓,魔力加持,传遍要塞。
拓跋雄精神一振,整理衣冠,第一个冲下城墙,跪倒王振马前,姿态恭敬。“罪臣拓跋雄,叩见王总管!总管一路辛苦!”
“拓跋将军请起。”王振皮笑肉不笑。他目光越过拓跋雄,看向城墙上。那个年轻身影,依旧站得笔直,丝毫没有下跪意思。
“那位,就是大破敌军的少年英雄,林尘林千夫长吧?怎么,见到咱家,见到咱家手中皇榜,连跪拜之礼都免了?是觉得,你的功劳,已大过陛下天威?”
话音一落,王振身后近百名金甲禁卫,齐刷刷拔出腰间长剑。“铿锵”一声,杀意锁定城墙上的林尘。气氛凝固。
城墙上的士兵们,握紧武器。张猛和三百五行营锐士,挡在林尘身前,组成人墙。
林尘吃完醒神饼,拍了拍手。他一步步走下城墙,每一步,沉稳有力。他没有跪。他走到王振马前,平静注视着他,淡淡道:“军务在身,甲胄未卸,无法行跪拜大礼,请总管见谅。总管有旨,便宣。”
他语气不卑不亢,气势强硬。王振三角眼微眯,寒芒闪过。好个不知死活的小子!
他冷哼一声,从侍从手中接过金色卷轴,展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尖声再起。
城墙上下,所有将士,包括拓跋雄,尽数跪地。唯林尘立。
“西境总兵拓跋雄,守土有责,却致黑石要塞险些失守,治军不严,指挥不当,本应重罚!念其尚有微功,姑且从轻发落,罚俸三年,戴罪立功!”
拓跋雄闻言,心中一喜。这惩罚不痛不痒,保住了官位。
王振目光随即转向林尘,嘴角勾起残忍弧度。“千夫长林尘,临危受命,以一人之力,挽狂澜于既倒,退敌万军,阵斩传奇,功勋卓着,实乃国之栋梁!朕心甚慰!”
西陵云逸等人脸上露出喜色。然而,王振话锋一转,声音尖利。
“然!据西境总兵拓跋雄密报,林尘此子,虽有大功,却恃功傲物,目无上官,于战时公然夺取兵权,扰乱军心!其所用之术,诡异非常,有违天和!朕思之再三,此等桀骜不驯之辈,若掌兵于边境,恐非社稷之福!”
“故,特下此诏!”
“擢升林尘为‘护国翊运真君’,赐紫金道袍,封地百里!即刻卸去军中一切职务,交出兵权虎符,并将其本命法器【五行剑匣】,暂交由国师府‘研究’,以辨正邪!三日之内,随朕启程,返回帝都,钦此!”
轰!圣旨如九天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明升暗降!这哪里是封赏,分明催命!封虚衔,却夺走一切!兵权、虎符,甚至本命神器!这和直接杀了他,有何区别?
拓跋雄脸上,露出狂喜扭曲的笑容。西陵云逸等人,目眦欲裂!
“放屁!这是诬陷!公报私仇!”西陵云逸跳起,指王振骂道。
“放肆!”王振身后金甲禁卫统领厉喝,“胆敢辱骂钦差,质疑圣旨,你想造反吗!”剑锋指向西陵云逸。
“我看,谁敢动他!”张猛怒吼,三百锐士齐刷刷拔刀,与金甲禁卫对峙。场面一触即发!
“哈哈哈……”剑拔弩张,轻笑声打破凝固。笑声来自风暴中心的林尘。他笑着,摇头,似闻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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