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林小满抬手将它推开一条足够通过的缝隙。周予安站在她身后半步,虚影边缘微微颤动,胸前那张写着“安心留下”的纸条泛着微弱的光。她没回头,只低声说:“书还在热。”
背包里的《引魂录》持续发烫,像一块埋在布料下的炭。她没去翻看,只是将相机握得更紧了些。镜头盖已经拧开,快门按钮在指尖下微微凸起,随时可以按下。
教学楼在夜色中静立,三楼尽头的教室门虚掩着,与他们离开时并无二致。可空气里有种说不清的滞涩感,像是有人刚刚走过,又刻意抹去了痕迹。
“第三排靠窗。”周予安声音很轻,几乎贴着她的耳畔,“我用透明胶缠过桌角,夹层松了,一掀就开。”
林小满点头,脚步放轻。走廊地面积着薄灰,但有几道拖痕尚未被风尘覆盖,像是近期有人搬动过重物。她蹲下身,指尖抚过那些痕迹,又抬头看了看楼梯口——没有脚印,也没有其他声响。
教室门被推开了。铰链发出干涩的摩擦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她径直走向那张课桌。桌面边缘确实残留着胶带撕落后的黏痕,可夹层已被撬开,木板翘起一角,内部空无一物。
“不见了。”她低声说。
周予安靠在门框边,额前青痕忽明忽暗。他盯着那张桌子,嘴唇微动:“我……昨天还看见它在的。”
“有人来过。”林小满站起身,从包里取出朱砂笔。笔尖悬在桌面三寸之上,她闭眼默念《引魂录》中一段未解的引痕口诀。若有残留魂气或执念波动,朱砂会自行落笔。
可就在她即将开口的瞬间,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
她立刻收笔,将相机塞回包中,顺手扯下围巾绕过拉链处——那缕红光正从缝隙里渗出,像血滴在布上晕开。
周予安也察觉到了异样。他退到墙角,虚影收缩成一团模糊的轮廓。
林小满快步退至走廊拐角,背贴墙壁。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在水泥地上的节奏稳定,带着橡胶鞋底特有的摩擦音。不是流浪者,也不是巡夜保安。
一个撑着黑伞的女人走进校门。路灯昏黄的光映在伞面,又滑落到她脸上。
林小满认出了她。
陈晓雯。
高中时坐在前排的女生,话不多,但总在周予安值日那天多留下一会儿。后来听说她在附近开了家补习班,教语文。
她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在这个时间。
林小满走出拐角,脚步自然,像是恰好从教学楼出来。围巾遮住了帆布包的拉链,相机藏得严实。
“晓雯?”
陈晓雯猛地抬头,伞差点脱手。她盯着林小满看了两秒,才低声问:“林小满?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回来看看。”她说,“老地方,走走。”
陈晓雯没动,伞沿压得更低了些:“这地方……封了快一年了。你真敢来?”
“有什么不敢。”林小满笑了笑,“又不是第一次。”
陈晓雯沉默片刻,忽然压低声音:“周予安出事那天,我路过路口。灯亮了,车也慢了,可那三个男生站在路灯下,一直在笑。”
林小满的心跳顿了一下。
“笑?”
“对。”她点头,眼神躲闪,“车撞上去的时候,他们还在拍手。没人去拦,也没人报警。警察来了问了几句,说司机酒驾,结案了事。可我知道……不是那样。”
林小满看着她:“你说的‘三个男生’,是谁?”
“我不能说。”陈晓雯往后退了半步,“这事提不得。有人警告过我,要是再讲,就让我也‘出意外’。”
“警告你?”林小满往前逼近一步,“谁?学校的人?还是那几个人的家人?”
“别问了。”陈晓雯声音发抖,“我已经说太多了。你快走吧,这儿不干净,尤其是晚上。”
就在这时,周予安的身影出现在林小满身后。他没完全现身,只是虚影在墙边微微晃动,额前青痕剧烈闪烁。
“他们……笑的是我?”他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带着压抑的颤抖。
陈晓雯猛地回头,瞳孔骤缩:“谁在那儿?”
林小满伸手按住周予安的肩,动作沉稳。她没解释,只是盯着陈晓雯:“你既然知道他们在笑,那就该知道他们是谁。名字。只要名字。”
“我说了会倒霉的!”陈晓雯几乎是喊出来的,伞柄攥得指节发白,“你知道周予安为什么那天晚上会过马路吗?他是为了捡一张纸。一张从她课桌里飘出来的座位表。他追出去的时候,那三个人就在对面站着。”
林小满的手指微微收紧。
座位表——正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所以他们早就知道他会经过?”
“他们等在那儿。”陈晓雯声音低下去,几乎成了耳语,“我听补习班的学生说,三班有几个家伙,专门搞这种‘仪式’。他们相信,只要在别人死前笑出声,就能把对方的运气吸过来。那天……他们是冲着周予安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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