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长春宫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刘宝林。
这位位份不高的嫔妃素来低调,若非德妃引荐,朱婉清几乎不曾注意过她的存在。
“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刘宝林行礼时略显拘谨,但目光清正,不似奸佞之辈。
朱婉清含笑赐座:“刘妹妹不必多礼。德妃妹妹常在本宫面前夸赞你心思缜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刘宝林微微垂首:“德妃姐姐过誉了。臣妾不过是尽些本分。”
“本宫听闻,刘妹妹的叔父在太医署任职?”朱婉清状似随意地问道。
刘宝林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恢复如常:“是,臣妾的叔父刘院判在太医署供职二十余年,专精药材鉴别。”
朱婉清心中一动。太医署院判,这正是她急需的人脉。但她不急着表露意图,只闲话家常般问道:“刘院判可还康健?本宫记得前年太后凤体欠安,还是刘院判开的方子。”
听她提及此事,刘宝林神色稍缓:“劳娘娘挂心,叔父身子尚可。只是近日太医署事务繁杂,他老人家常常忙到深夜。”
“哦?”朱婉清顺势问道,“太医署近日有何要事?”
刘宝林犹豫了片刻,低声道:“臣妾听闻,太医署近日在清查药材库,说是少了几味珍贵药材...”
这话点到即止,但朱婉清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太医署药材失踪,必定与近日宫中的毒害事件有关。
“刘妹妹可知少了哪些药材?”她故作不经意地问。
刘宝林抬眼看了看侍立在旁的容嬷嬷,欲言又止。
朱婉清会意,示意容嬷嬷暂且退下。待殿内只剩二人时,刘宝林才压低声音:
“据叔父说,少的正是七日殇的解药主材——龙涎香。”
朱婉清心中一震。
龙涎香极其珍贵,太医院存量不多,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失踪...
“刘妹妹可知是谁经手这些药材?”
刘宝林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迅速塞到朱婉清手中:“这是叔父暗中记下的,请娘娘过目后立即销毁。”
朱婉清展开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名字,其中一个竟是太医院副院判——林院判的心腹!
她将字条在烛火上点燃,面色凝重:“刘妹妹这份情,本宫记下了。”
刘宝林连忙道:“臣妾不敢居功。只是...只是觉得娘娘如今身怀六甲,不该受这些小人暗算。”
这话说得恳切,朱婉清不禁动容。她执起刘宝林的手,真诚地道:“有妹妹这般深明大义之人,是本宫的福分。”
二人又叙话片刻,刘宝林才告辞离去。
送走刘宝林后,朱婉清独坐沉思。
“秋月,”她吩咐道,“去请德妃、贤妃过来,就说本宫新得了些江南新茶,请她们一同品鉴。”
不过半个时辰,德妃和贤妃便相继到来。
听闻刘宝林提供的线索,二人都十分重视。
“林院判是贵妃的人,”德妃神色凝重,“若此事与他有关,只怕...”
贤妃接话道:“臣妾听闻,林院判近日频频出入贵妃宫中,说是为贵妃调理身子。臣妾虽能力有限,但定当竭尽全力。”
朱婉清欣慰点头:“既如此,感谢妹妹了。”
三人举盏共饮,相视而笑。
她对德妃道:“德妃妹妹协理六宫,可留意各宫动静,特别是贵妃一党的动向。”
又对贤妃道:“贤妃妹妹与内务府相熟,可留意宫中用度,特别是珍贵物品的流向。”
“至于本宫,”她继续道,“会通过柳家在宫外的关系,搜集前朝的消息。”
三人细细商议,制定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每日晨间,三人轮流在长春宫聚会,交换情报;
每三日,派心腹宫女暗中联络,传递紧急消息;
若遇重大变故,立即通过密道互通消息。
“还有一事,”朱婉清道,“刘宝林今日提供的线索极为重要,本宫想着,或许可以让她也加入我们。”
德妃赞同道:“刘宝林虽位份不高,但她在太医署的关系确实有用。”
贤妃却有些顾虑:“刘宝林素来谨慎,不知是否愿意卷入这是非之中...”
“本宫自有办法。”朱婉清微微一笑。
次日,朱婉清以“孕期不适”为由,请刘宝林前来诊脉——刘宝林在入宫前略通医理,这是德妃透露的信息。
刘宝林到来时,见德妃、贤妃都在座,不禁有些诧异。
朱婉清执起她的手,真诚地道:“刘妹妹,昨日你提供的线索帮了本宫大忙。今日请你来,是想请你加入我们的同盟。”
刘宝林面露犹豫:“臣妾位卑言轻,只怕...”
“妹妹过谦了。”德妃接话道,“你叔父在太医署,你在内务府也有亲戚,这些关系对我们极为重要。”
贤妃也劝道:“如今贵妃势大,我们若再不团结,只怕都要任人宰割。”
刘宝林沉思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既然三位姐姐信得过臣妾,臣妾愿尽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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