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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你…你怎么知道?!”老渔民何伯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大,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褪去最后一丝血色,只剩下更深的惊惧!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脖子,仿佛那里真的被无形的水草勒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是…是梦见…水里…有东西…冷的…滑的…拽我脚脖子…拖我下去…”
他声音颤抖,带着溺水般的窒息感,身体在破旧的雨衣下瑟瑟发抖,不是冷的,而是源自骨髓的恐惧。
陆昭的眼神沉静如水。他扶着沈青桐在屋内相对干燥的角落坐下,自己则缓步走到何伯面前。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他看得更加真切。那缠绕在何伯脖颈上的鱼形怨灵虚影,并非寻常水鬼的灰白怨气,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绿色,鳞片扭曲如同腐烂的海藻,一双死鱼眼怨毒地凸出,死死盯着何伯的咽喉。其散发的气息,湿冷、滑腻,带着浓重的海腥腐臭和一种被禁锢了漫长岁月的滔天怨毒!
“老伯,别怕。”陆昭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是常年与阴邪打交道磨砺出的镇定。“您这不是简单的梦魇,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被水里的‘老朋友’惦记上了。”他一边说,一边看似随意地在何伯身旁的干草堆坐下,距离不远不近。
沈青桐盘膝调息,恢复着穿越归墟通道的巨大消耗。她虽闭目,但眉心那闭合的归墟之瞳却在微微颤动,无形的感知力扫过何伯和那怨灵,秀眉微蹙。这怨灵…怨气之深,远超寻常水鬼,而且其气息似乎与脚下这片土地,与远处废弃的渔港,有着某种深层次的、令人不安的羁绊。
“老…老朋友?”何伯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我…我老何打了一辈子鱼…可没害过谁啊…”
“未必是您害的。”陆昭的目光扫过小屋墙壁上挂着的、早已腐朽的渔网和几件锈迹斑斑的旧渔具,最后落在何伯那双骨节粗大、布满老茧和海盐渍的手上。“老伯,您在这渔港,住了很久了吧?这片地方,是不是…出过什么大事?特别是…跟水有关的?”
“水…水…”何伯眼神恍惚,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堪回首的记忆,嘴唇哆嗦着。“三…三十年前…‘镇海石’…没了…”
“镇海石?”陆昭心中一动。这名字,带着明显的镇压意味。
“嗯…”何伯浑浊的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恐惧和哀伤。“就在…就在港外那块‘鬼见愁’礁石群下面…老祖宗传下来的…说是镇着海眼,压着…压着不干净的东西…保佑我们出海平安…可三十年前那场大风暴…刮了三天三夜…浪头比山还高…把…把‘镇海石’…卷走了!从那以后…这渔港就…就完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打渔的…没几个能囫囵个回来…就算回来…也…也像丢了魂…不是疯了…就是…就是像老刘头那样…自己跳了海!港里…港里怨气重啊!都说…都说那被镇住的东西…出来索命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缠绕在何伯脖颈上的那条暗绿色鱼形怨灵猛地昂起头,对着虚空发出无声的尖啸!怨毒之气瞬间暴涨!何伯身体猛地一僵,双眼翻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双手不受控制地掐向自己的脖子!一股浓烈的死气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不好!怨灵反噬!”沈青桐猛地睁开眼,归墟之瞳幽光一闪!
陆昭动作更快!他眼中混沌之色一闪而逝,丹田内那粒拇指大小的混沌莲子瞬间高速旋转!温润厚重的混沌之力中,一丝源自神种胚胎的、纯净而尊贵的紫金光芒悄然分离!
他并指如剑,指尖并未蘸取朱砂,而是凝聚起一点混沌与紫金交织的、蕴含着勃勃造化生机的微芒!口中,不再是晦涩的祝由古咒,而是带着一种沟通天地本源的、低沉而清晰的音节:
“天地敕令,秽炁分散!混沌孕生,邪祟不存!”
“镇!”
指尖那点混沌紫金微芒,如同黑夜中划过的流星,精准无比地点向何伯眉心灵台!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了寒冰之上!
那疯狂扭动、试图彻底勒死何伯的暗绿色鱼形怨灵,在接触到混沌紫金微芒的瞬间,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无声惨嚎!它那由怨毒阴气构成的躯体剧烈扭曲、沸腾!暗绿色的“鳞片”如同遇到了克星,迅速变得灰白、崩解!怨毒的死气被那点微芒中蕴含的磅礴生机与无上尊贵气息强行净化、驱散!
陆昭指尖的微芒如同一个微型的净化旋涡,疯狂吞噬着怨灵的本源怨气!同时,一股温和而坚韧的生机之力,顺着指尖渡入何伯眉心,强行稳住他即将溃散的生机!
何伯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猛地松开,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是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极度虚弱的苍白。缠绕在他脖颈上的怨灵虚影,已经变得极其稀薄、透明,只剩下一个模糊的鱼形轮廓,那双怨毒的死鱼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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