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符门深处,禁地“镇渊塔”底层。
若说天符门山门是人间仙境——云雾绕峰,灵木参天,晨有仙鹤唳空,暮有灵鹿踏月——那镇渊塔便是这仙境之下最深的阴影,是被刻意遗忘的“囚笼”。只是这囚笼,远比寻常地牢更显森然,也更显诡异。
从塔外望去,镇渊塔通体由玄铁混着深海寒玉浇筑,塔身布满凸起的符文,白日里吸收日光,夜间便泛着幽幽的青芒,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而底层,更是这巨兽的脏腑所在,需穿过九层盘旋向下的石阶,每一层都有三重禁制、两名金丹修士镇守,石阶两侧的墙壁上嵌着“镇魂灯”,灯油是用百年怨灵的魂火与朱砂混合炼制,火焰呈暗紫色,燃烧时无声无息,却能压制一切邪祟之力。越往下走,空气越冷,并非季节的寒,而是一种渗入骨髓的“死寂之寒”,仿佛连光线都被这寒意冻住,走在石阶上,脚步声会被无限放大,又迅速被吞噬,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当踏入底层空间的那一刻,连呼吸都会下意识放缓。这里并非寻常意义上的囚牢,没有锈蚀的铁栏与潮湿的稻草,甚至没有明显的门窗,只有一片广阔而空旷的“混沌之地”。地面、墙壁、穹顶皆由一种名为“玄冥钢”的暗沉沉金属铸成,这种金属产自极北之地的万年冰川下,本身便有隔绝灵气、压制神魂的功效,此刻被锻造成数十丈见方的空间,四壁无缝,穹顶高约十丈,正中央悬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镇邪珠”,珠子通体漆黑,偶尔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红光,像一只冷眼,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玄冥钢的表面并非光滑,而是蚀刻着无数细密繁复的符文,这些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有的呈金色,是天符门的“锁灵篆”,专门封禁修士的灵力;有的呈蓝色,是蜀山的“断剑纹”,能切断剑气与剑修的联系;有的呈紫色,是龙虎山的“灭雷符”,可抵消雷法之力;还有的呈暗绿色,是苗疆的“封蛊咒”,能压制蛊虫的活性。这些符文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每一次流转,都会从空气中汲取一丝天地灵气,又将其转化为封禁之力,层层叠加在空间中央的石椅上。站在这空间里,哪怕是筑基修士,都会感到灵力滞涩,若强行运转功法,经脉便会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这便是镇渊塔底层的恐怖之处,它不是用蛮力囚禁,而是用无数顶尖宗门的秘术,织就了一张连顶级异能者都寸步难行的“天罗地网”。
此刻,空间中央,教皇伊格纳斯便被束缚在那张冰冷的石椅上。
石椅并非凡石,而是用“寒心石”打造,石面光滑如镜,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哪怕隔着衣物,也能让人感受到那股直透心肺的冷。伊格纳斯身上没有锁链,至少肉眼看不到实体的锁链——缠绕在他身上的,是无数条闪烁着各色灵光的能量锁链。这些锁链粗细不一,最粗的一条缠在他的腰间,呈金色,是蜀山剑气凝练而成,锁链表面跳动着细微的剑花,每一次跳动,都会有一缕剑气渗入他的经脉,压制他体内的圣力;腰间两侧各有一条蓝色锁链,是龙虎山的雷符所化,锁链上萦绕着淡淡的雷光,偶尔会有一道细小的雷弧窜过,让他的身体微微抽搐;手臂上缠的是绿色锁链,苗疆蛊咒所成,锁链上隐约能看到细小的蛊虫虚影,这些虚影不断啃噬着他的灵力,让他连调动一丝圣力都无比艰难;脖颈处还有一条紫色锁链,天符门灵篆所铸,锁链的一端连接着穹顶的镇邪珠,专门切断他与信仰之源的联系——那曾支撑他纵横天下、执掌光明教廷的亿万信徒的信仰之力,此刻如同被堵死的河流,连一丝涓涓细流都无法抵达他的体内。
伊格纳斯失去了那身华丽的教皇袍——那件用金线绣满十字、缀着宝石、能抵御筑基修士全力一击的法袍,此刻不知被丢弃在何处。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麻衣,麻衣是天符门特制的“禁灵衣”,布料粗糙,贴着皮肤,能吸收修士体表的灵力,让他连最基础的护体灵光都无法凝聚。他的金色长发此刻略显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遮住了部分眉眼,发丝上还沾着一丝灰尘——这在以往是绝不可能出现的,曾经的他,哪怕在战场之上,也始终保持着一尘不染的神圣姿态,而现在,这丝灰尘却像一个烙印,宣告着他的陨落。
他的脸色苍白,不是失血的白,而是灵力被抽干、信仰被切断后的虚弱之白,脸颊上甚至能看到细微的皱纹,这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了十岁不止。但即便如此,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眸中,依旧残留着属于宗教至尊的威严与不屈——他的头颅微微抬起,下巴紧绷,眼神平视前方,没有因为被俘而露出谄媚或恐惧,反而带着一丝殉道者的高傲,仿佛眼前的囚禁不是耻辱,而是一种“为信仰受难”的荣耀。只是偶尔,当能量锁链传来刺痛时,他的瞳孔会微微收缩,眼底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那是信仰与现实碰撞时,产生的细微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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