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烨唇角勾起一抹讥诮,那笑意里的嘲讽几乎要凝成实质:“荒谬至极!仅凭几招拳脚路数便要定人罪责,母后您听听,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他眼帘微抬,目光扫过一旁怒目而视的嘉宁长公主,语气里的冷峭又添了几分,“若这般就能断案,那刑部的铁律条文,倒不如换成江湖杂记来得省事。”
太后唇角微动,那句已到舌尖的话,终究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拽住,又生生咽了回去。前番因苏妙颜那桩事,她与这最小的儿子闹得几乎要撕破脸面,往日里的母子情分都淡了大半。如今好不容易盼着能将关系回暖些,哪里还敢再冒失地说些什么,平白添了嫌隙。
她只垂着眼,默默端起案上的茶盏,浅青色的釉面映着她眼底的几分复杂。旁人瞧着是一派平静,唯有她自己知道,指尖早已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抵着微凉的盏沿,泛出淡淡的白,像枝头将落未落的霜。
“你……战王!这满朝文武,便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也无人敢做这等悖逆天道的事,除了你还有谁?”嘉宁长公主柳眉拧成了绳,一双杏眼瞪得如铜铃般,目光像淬了火的钢针,死死扎在君凌烨身上。那语气里的怒火似要喷薄而出,烧得大殿梁柱都似在微微发烫,连周遭的空气都仿佛被灼得燥热起来。
君凌烨眉梢轻挑,那抹漫不经心的弧度里,嘲讽几乎要溢出来。他懒懒抬眼看向嘉宁长公主,语调里带着几分漫漶的凉薄:“皇姐说笑了。您素日里风头无两,行事又素来随心,朝堂内外被您得罪的,怕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看不惯您的人排着队呢,怎么这盆脏水,就非认准了往本王头上泼?”
话音落时,他眼底的讥诮又深了深,仿佛在看一场无谓的闹剧。
嘉宁长公主被他这番话噎得胸口发闷,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脸色瞬间褪尽了血色,变得惨白如纸。她气得浑身发颤,手指抖得厉害,直直指向君凌烨,声音都带上了几分破音:“你……你这是做下了勾当,却连认的胆子都没有!”
那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像是要戳穿眼前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殿内的空气也跟着她的怒意凝滞了几分。
君凌烨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仿佛对方的怒火不过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他反而微微眯起眼,眸底的光冷得像淬了冰,唇边勾起的笑意带着刺骨的寒意:“呵,你若执意要给本王扣这顶帽子,那也无妨。往后公主府每修缮一回,本王便让人去‘添把火’,烧上一次。”
话音轻飘飘的,却像淬了毒的冰锥,掷在殿中,让周遭的温度都似降了几分。
“你……母后,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嘉宁长公主惊得眼珠子都似要瞪出来,那副模样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难以置信地转向太后。声音里早已带上了哭腔,尾音颤得不成样子,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眼看着就要滚落下来,满是委屈与慌乱。
太后眉头拧成了个疙瘩,不满地横了君凌烨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带着几分斥责。但她还是转回头,对着嘉宁长公主,声音放软了些:“好了嘉宁,他终究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眼下没凭没据的,先别这么闹了,小心伤了体面。”
说罢,她悄悄捏了捏手指,似在暗自斟酌着如何平息这场风波,殿内的气氛虽仍紧绷,却已比刚才缓和了些许。
嘉宁长公主眼帘一垂,那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将眸底翻涌的不甘与怨怼遮了个严实。她只死死咬着下唇,唇瓣几乎要被掐出红痕来,一声不吭地立在那里,唯有肩头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像是寒风中颤巍巍的花枝,藏着满肚子说不出的委屈与愤懑。
寿康宫里的空气像是被生生冻成了冰疙瘩,密不透风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连呼吸都觉得滞涩。满殿的人都敛了声息,连针掉在地上怕都能听见响。偏嘉宁长公主那里,时不时从鼻腔里挤出一两声冷哼,那声音不高,却像冰棱子似的划破死寂,让本就紧绷的气氛更添了几分一触即发的锋利。
恰在此时,殿外飘来平公公那独有的尖细嗓音,又亮又脆,像一把淬了亮的银剪子,“咔嚓”一声铰开了满室凝固的空气:“皇上驾到——”
那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在廊下绕了几个弯儿钻进殿内,让原本僵住的众人都下意识地动了动,仿佛被这声通报从冰里捞了出来一般。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自廊下由远及近,带着清朗的节奏。皇上身着明黄龙袍,龙纹在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他稳步踏入大殿,衣袂拂过地面时带起一阵微风,拂得殿中烛火轻轻摇曳。
他眉宇间带着世家公子的儒雅,贵气天成,却又藏着不容置喙的帝王威仪,两种气质融于一身,恰到好处。嘴角噙着的那抹浅淡笑意,像沾了晨露的花,眼神明亮温和,宛如将春日暖阳携入殿中,悄然间,便将满室的沉郁驱散了大半,连空气都仿佛松动了几分。
“儿臣参见母后。”皇上款步走到太后面前,微微躬身行礼,袍角上绣着的金龙在殿内烛火的映照下,鳞爪仿佛活了一般,于光影中若隐若现,那抹灵动的光泽,更衬得他周身的帝王威严添了几分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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