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那一声“干不干你就完了”的怒吼还在梁间回荡,紧接着追问薛仁贵下落,直接把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将在了原地。
一看大哥要薛仁贵,李世民嘴角抽动了一下,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半晌没憋出一个字。
难不成他要告诉大哥,自己手底下的人胆大包天想整死他,被自己关了禁闭,然后把他点名要的薛仁贵派出去干活了?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脸上无光。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长孙无忌,眼神里写满了“你来说”。
长孙无忌心里也是叫苦不迭,这事实在是……没脸说啊!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避开了皇帝的目光,盯着自己的靴尖,仿佛上面突然长出了一朵花。
李建成看着他俩你瞅我、我瞅你,跟俩哑巴似的就是不吭声,本就压着的火气“噌”地一下顶到了天灵盖!
“人呢?”
他猛地一拍身旁的案几,震得茶盏哐当作响。
“让你俩给造了?说话?!哑巴了?!”
长孙无忌被这声怒喝吓得一激灵,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半步,躬着身子,声音干涩地回道:
“额……回……回殿下,仁贵将军和玄策将军……被陛下派去……跟柴驸马去……去河东道赈灾了。”
“柴绍?”
李建成眉头拧成了疙瘩:“不是说定了让侯君集去吗?咋了?侯君集那厮撂挑子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必有蹊跷。
“额……就是……就是……”
长孙无忌磕磕巴巴,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心一横,眼一闭,尽量简略但又不失关键地把昨天李建成离去后,两仪殿中发生的侯君集如何口出狂言,陛下如何震怒,以及后续的人事安排,快速地说了一遍。
李建成听着,脸上的怒气渐渐被一种极致的荒谬感取代,最后,他直接给气笑了。
那笑声带着冰冷的嘲讽,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李老二……”
他摇着头,目光如刀子般刮过李世民的脸。
“你的人,胆儿挺七八肥啊?!还他娘的想整死我?!”
“他长了几根儿七八?是他娘的没让炮轰过是吧?!”
长孙无忌看着气乐了的李建成,又看了看因为羞愤而面色涨红的李世民,赶忙上前一步,躬身打圆场:
“殿下切莫动气,陛下昨日都已经将此獠重重责罚。为这等狂悖之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不值当啊……”
李建成深吸了几口气,胸膛剧烈起伏,那冰冷的空气似乎暂时压住了翻腾的怒火,却让更深沉的忧虑浮了上来。
侯君集啊侯君集,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人呐!
历史上玄武门之变时那血腥的一幕,就有着这家伙的参与,以及后来……后来他那大侄子承乾被怂恿着造他爹反时,背后同样有这个侯君集的影子!
这是个唯恐天下不乱,惯于在阴谋和背叛中火中取栗的投机之徒!
他们这一代,让他这个本该死在玄武门的人活了下来,没发生那无法挽回的惨剧。
可下一代呢?
难不成真让他大侄子去造他爹的反?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他瞥了一眼面色尴尬、带着愧色的李世民,又看了看一脸忧急、努力维持局面的长孙无忌。
他心里清楚,二郎或许能管住侯君集一时,但只要这人还在权力核心的边缘游荡,只要他那颗不安分的心不死,迟早还会生出事端。
历史上承乾造反,也不只是有侯君集怂恿,二郎这个当爹的恐怕要负九成的责任。
他眼前仿佛浮现出另一个时空的轨迹:
那个敏感而要强的侄子李承乾,是如何在他父亲多重而扭曲的压力下,一步步被逼到绝境的。
一方面是对太子李承乾恨铁不成钢的打压式教育, 二郎自己雄才大略,便期望继承人是完美的翻版,稍有不如意便是斥责与冷落,何曾给过孩子一丝喘息和肯定的温暖?
一方面是对魏王李泰超出规制的恩宠, 那种几乎不加掩饰的偏爱,如同悬在承乾头顶的利剑,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太子之位的摇摇欲坠。青雀那小子,被宠得怕是连自己几斤几两都忘了!
一方面是诸如李纲之类的老学究完全不合理的教导, 那些陈腐僵化的礼法规条,像一道道枷锁,捆缚着一个年轻活泼的灵魂,还要被冠以“储君仪范”的名头。
再加上他自己的足疾、身边人的挑唆、来自父亲的压力……桩桩件件压在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上……
李建成几乎能想象出那种窒息感。
那不是一个纨绔子弟的无病呻吟,而是一个被寄予厚望,却又在方方面面都被否定、被比较、被挤压的年轻人,在绝望中的嘶吼。
活生生的把一个明君苗子给逼上了造反路。
这才是最让他痛心的地方!
承乾那孩子,他见过,资质不差,若好好引导,未必不能成为一代守成明君。可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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