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傍晚,风裹着凉意扫过红砖路。砖缝里嵌着枯草,风过处,草屑打着旋儿飘,蹭过陈清清的布鞋尖,留下点痒意。
红砖路尽头,“军民便利店” 的木质招牌浸在夕阳里。木纹被染成暖橙,边角磨得光滑,是常年风吹日晒的温柔,像路修源掌心的老茧。
玻璃门擦得亮,贴着手绘棒棒糖贴纸。粉的、黄的、红的糖身,是陈清清上周用马克笔涂的,边角粘的透明胶带还泛着新,粘住了半片落叶。
门旁的搪瓷暖壶摆得正,“为人民服务” 五个红漆字,边缘有点掉漆,露出银白的底。壶嘴挂着滴水珠,是刚倒过热水的痕迹。
下午五点半,店里的老式单门冰箱 “嗡嗡” 低响,像只安静的蜂。陈清清弯腰整理货架,米白围裙蹭了点饼干屑,是黄油味的,沾在布料上软乎乎的。
货架第三层摆着水果糖,玻璃罐里的糖纸闪着光。陈清清指尖捏起颗草莓味的,糖纸边角翘了,她轻轻捋平,指尖沾了点糖霜的甜。
袋装饼干堆在旁边,印着小熊图案的包装袋,有的边角被压了,陈清清一一摆正,指腹蹭过包装袋的塑封,有点凉。
远处突然传来号声,是部队收训的调子,浑厚得像浸了秋阳。陈清清抬头望家属院门口,铁门的影子拉得长,路修源该来了。
她指尖还在摆糖,嘴里已哼起歌。是路修源昨天哼的部队老歌,调子轻轻的,混着冰箱的 “嗡嗡” 声,在小店里绕着圈。
没等三分钟,门口风铃 “叮铃” 响。银铃串在门框上,风一动就晃,声音脆得像咬了口脆梨,惊飞了落在招牌上的麻雀。
路修源走进来,军绿色作训服洗得发白,袖口磨出了浅灰的边。肩上挎的军用挎包,带子缝过两针,线脚是陈清清上周补的。
“今天下训早。” 他声音带着点刚喊过口号的哑,把挎包放在木制柜台下,包底还沾着点操场的黄土,是训练时蹭的。
他伸手从包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热馒头。白雾冒出来,混着麦香,飘到陈清清鼻尖,她忍不住吸了吸,眼里弯起笑。
路修源挽起袖子,露出里面的深蓝的确良衬衫。衬衫领口洗得软,是昨天换下来的,今天特意穿作训服,怕干活磨坏了衬衫。
他手腕上的旧上海牌手表,表盘有点黄,指针 “咔嗒” 走得轻。擦货架时,手腕转得利落,是在部队叠被子练出的稳。
货箱堆在墙角,装着酱油和醋。路修源弯腰搬起,手臂肌肉绷起,作训服的袖子紧了紧,露出点浅淡的疤痕 —— 是去年救灾时划的。
刚把最后个货箱归位,风铃又 “叮铃” 响。个天蓝小书包钻进来,带子歪在肩上,上面的五角星挂件晃得急,像颗小流星。
是张干事家的小子,圆脸蛋冻得泛红,像熟透的苹果。耳朵尖也红,呼出来的气是白的,在冷空气里飘了两下就散了。
小朋友攥着钱的手紧,指节发白。纸币被捏得发皱,硬币硌在掌心,他抬手时,能看到掌心的细汗,把钱沾得有点潮。
他盯着棒棒糖架看,小脑袋歪着,眼睛扫过粉的、黄的,最后停在草莓味上。指尖捏着塑料包装,轻轻拽了拽,才取下来。
包装被捏得发皱,草莓图案都变了形。他攥着糖跑向柜台,小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 “哒哒” 的响,像小马蹄在敲。
“路叔叔,陈阿姨。” 他把钱放在台面上,声音软乎乎的。两张一角纸币叠着,三枚五分硬币滚了滚,停在木纹缝里。
他低头数钱,小手指点着纸币:“一毛,两毛……” 又捏起硬币数,“五分,十分,十五分……” 数完,眉头突然皱成小疙瘩。
“阿姨,糖要四毛。” 他声音越来越小,攥着糖的手松了松,糖差点滑下来,“我…… 我还差五分。” 说完,眼圈有点红。
陈清清刚擦完柜台,手上还沾着抹布的湿。她蹲下身,裙摆扫过地面,笑着说:“没关系呀,阿姨送你,不用钱。”
她伸手想帮小朋友拆糖纸,指尖刚碰到包装,就被路修源轻轻摆手拦住。他刚擦完最后排货架,手上还带着点货架的灰。
路修源走过来,掌心蹭了蹭小朋友的头发。头发软乎乎的,带着点洗发水的柠檬香,是家属院超市买的便宜款,却洗得干净。
“不用送。” 他声音放得柔,没半点部队里喊口令的硬,“这次先记着,下次来补五分就好,好不好?” 笑纹在眼角弯着,像月牙。
小朋友眼睛瞬间亮了,像突然开了灯。小脑袋使劲点,马尾辫都晃:“真的吗?我明天就来!我妈说明天给我零花钱!”
他虎牙露出来,白生生的。攥着糖的手按紧口袋,好像把 “明天补钱” 的约定,也一起装了进去,怕漏了似的。
陈清清看着路修源,眼里也带了笑。她指尖捏起糖纸,从边角撕了个小口,糖的甜香飘出来,小朋友的鼻子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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