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第二个周日,天刚蒙蒙亮就透着股沉郁的灰,铅色云层压得低低的,风裹着寒气往窗缝里钻,“呜呜” 声像极了部队后山冬季拉练时的哨音。屋里却暖融融的,煤炉烧得正旺,淡蓝色的火苗舔着炉口,把铁皮炉身烤得发烫,炉上坐着的铝壶 “咕嘟咕嘟” 冒着热气,壶嘴偶尔喷出一缕白烟,在暖光里慢慢散开。
陈清清坐在靠窗的木桌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窗玻璃上凝结的薄霜 —— 霜花像细小的冰晶,顺着玻璃纹路蔓延,她用指甲轻轻刮出一道印子,视线却飘向窗外。风把院角的梧桐枝吹得乱晃,光秃秃的枝桠在灰天下晃出细碎的影子,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收拾橱柜时,看到粮缸里的馒头只剩最后两个了。冬天的馒头耐放,自家蒸的又软又香,比粮店买的掺了麸子的硬馒头好吃多了,不如趁今天路修源休息,做点馒头,再包点豆沙包,给隔壁张姐也送点 —— 上次张姐还特意端了碗腌萝卜来,脆生生的,配粥正好。
“修源,咱们今天做馒头吧?家里的馒头快没了。” 陈清清转过头,看向坐在对面椅上看报纸的路修源。阳光透过煤炉的热气,在他脸上映出淡淡的暖光,他穿着部队发的浅灰色秋衣,领口扣得整齐,手里的报纸是《解放军报》,边角被他折得方方正正,透着军人特有的规整。
路修源听到声音,放下报纸,手指习惯性地把报纸叠成原来的形状,起身走到厨房门口。厨房不大,靠窗摆着煤炉,墙角立着粮缸,橱柜上放着几个搪瓷碗,碗沿印着 “为人民服务” 的红字。他掀开粮缸的木盖,往里看了看 —— 里面的标准粉还剩小半袋,白色的面粉上落着点细碎的麦麸,是上个月他凭粮票在粮店买的,袋子上印着 “农业学大寨” 的红色字样,现在还能闻到淡淡的麦香。“好啊,我帮你揉面,揉面我拿手。” 他回头对陈清清笑了笑,眼角带着点暖意,“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每逢过年炊事班忙不过来,我总去搭把手,不管是包饺子还是蒸馒头,我揉的面都又光又软,战士们都说比炊事班老周揉得还筋道。”
陈清清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身从橱柜最下层拿出一个白色的粗布包 —— 里面裹着的是老面引子,是她去年从老家带来的。临走时妈妈特意教她怎么保存:用干净的布包好,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每次发面后留一小块,下次再用,这样老面才能越养越有劲儿,蒸出来的馒头也带着股特别的面香味。“你可别吹牛,等会儿揉不好,我可要笑话你。” 她故意逗他,把布包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的老面引子是浅褐色的,带着点蜂窝状的小孔,闻着有股淡淡的酸香味。
路修源也不反驳,只是笑着挽起袖子 —— 他的胳膊很结实,因为常年握枪、训练,肌肉线条很明显,手腕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上次拉练时被树枝划的。“你就等着瞧,今天让你尝尝部队水准的馒头。” 他从粮缸里舀出四碗面粉,倒进一个大瓷盆里 —— 瓷盆是部队发的,边缘有点磕碰,却洗得干干净净。面粉倒出来时,扬起细细的粉尘,麦香味一下子浓了起来,飘得满厨房都是。
陈清清把老面引子放进一个小碗里,倒了点温水 —— 水温得刚好,太烫会把老面烫死,太凉发不起来。她用筷子轻轻搅着,直到老面引子完全化开,碗底只剩下一点点细小的残渣。“面粉够不够?不够我再去舀。” 路修源看着盆里的面粉,又看了看陈清清,“上次蒸馒头,你说要多蒸点,放缸里能吃一周。”
“够了够了,四碗面能蒸二十多个,咱们俩吃,再送点给邻居,正好。” 陈清清把泡好的老面水倒进面盆里,又往里面加了点温水,边加边叮嘱,“先少加点水,不够再添,别太稀了,稀了揉出来的面软塌塌的,蒸不成馒头。”
路修源点点头,伸出手 —— 他的手掌很大,指节分明,因为常年干活,手心有点粗糙,却很温暖。他先把面粉和老面水轻轻搅和在一起,直到面粉都变成絮状,然后才开始用力揉。刚开始面团还很粗糙,沾得满手都是面粉,连指缝里都有,可他一点都不在意,只是专注地揉着,力道均匀又沉稳。陈清清坐在旁边的小凳上,托着下巴看他 —— 他揉面的样子很认真,眉头微微皱着,嘴唇抿成一条线,胳膊带动着手腕,一下一下地按压、翻转,动作里带着军人特有的力度和节奏感,看起来真的像那么回事。
“你揉面的样子还真有点专业,不像吹牛。” 陈清清忍不住夸他,伸手递过一块干净的毛巾,“你看你额头上都出汗了,擦擦吧。”
路修源接过毛巾,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笑着说:“那可不,在部队练出来的手艺能差吗?有次过年,炊事班要包三百多个饺子,面不够,我一个人揉了三大盆面,从下午两点揉到四点,揉完后胳膊都酸了,抬起来都费劲。不过晚上战士们吃饺子的时候,都说好吃,还跟我开玩笑,说让我转业去炊事班当班长。” 他边说边揉,面团在他手里慢慢发生变化 —— 从粗糙的絮状变成了一个完整的面团,再从坑坑洼洼变得越来越光滑,最后变成一个圆滚滚、白嫩嫩的大面团,放在盆里,一点都不沾手,看起来特别有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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