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一条窄窄的弄堂里。弄堂似乎又深又长,有一些望不到尽头的感觉。弄堂的两侧都是高大的楼房。我朝前走,楼房上临弄堂的窗户随着我的脚步“噼噼叭叭”地在关闭着,似乎我的脚步会带着感应,令窗户关闭。我很新奇地边走边抬头朝上看。右侧上面的窗户上突然探出一张白白的大脸,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看。那眼神让我心悸。我不禁停住了脚步。这是一张女人的脸,她的头越来越探出窗外,渐渐露出了脖子,露出了肩膀。她似乎没有穿衣服。(……此处略去162字)一股热腾腾的感觉。我想喊,却喊不出声音来……
对那个招聘来没几天,便被我辞退的女孩,我心中一直隐隐地感到有些愧疚。倒不是因为她来自我曾经工作过的那个小镇,而是因为她毕竟才刚刚踏上社会,缺少社会阅历,又不知如何处置个人的情感。如果,有人给予她正确的引导,她也不至于处事如此地失当吧!我对她的处理,似乎太严厉了些!找个工作不容易,我就这么简单粗暴地将她的工作剥夺了!她虽然可以重新再找工作,但我却于心何忍呢!这一份懊丧是迟来的,她已离去,但愿给她的辞退,没有在她的心灵上造成太大的伤害吧!如果,因此而给她造成了伤害,我真是罪莫大焉。
也许是人的心灵确实会有感应的。她居然又打了电话来!我并不记得她的电话号码,一听到是她的声音,我倒是放心了不少!听她的声音,似乎能听出她并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这是颇让我感到欣慰的。她说,她将去新加坡的男朋友那里了,在离开之前,她想再见我一面。我说,干什么?有什么好见的!一个跟你的父亲差不多年龄的老男人!一脸沧桑,还是不要见了吧!她并不理我的话,自顾着说道:
“你在办公室吗?要么我现在去你办公室?”
“不!不!”我赶紧拒绝,“来办公室干什么?你闹得还不够呀!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呢!”
“那怎么办呢?”她说,“要么我去你家里吧?你家里我认识的!”
“我家里你怎么会认识?”我奇怪地问道。
“那天,我让出租车跟着你的车,到了你家的楼下。”她说,“而且,我看到了你老婆。我知道你家在三楼!你不是让你老婆下楼来拿东西么!”
我的脑子里急速回忆了一下,前几天确实曾有让妻子下楼来拿东西的情景。那时,隔壁单元的楼梯口,像是确实有一辆出租车停着。我也没在意,难道她就坐在那辆出租车中?
“你这是干什么?”我说。
“我只是想看看你!”她说,“我今天必须见到你!要么你现在到我这儿来!”
“我到你那儿去?”我好生奇怪,“干什么?我没事到你那儿去干什么?”
“你如果不来,又不让我到你的办公室去。晚上,我便去你家里。”她说。
“你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跟我说嘛!”我说,“需要我帮你什么,你说一声。我肯定会帮你!”
“我不需要你帮我什么!”她固执地说,“我要走了,我只是想看看你!”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老了,没什么好看的!”我说。
“那我晚上去你家吧!”她说。
她的语调似乎还带有一些欢乐。我不知道,她的这一份快乐从何而来。是不是她想象着她来我家,会带给我紧张和不安?我感觉我真是好无奈,碰上了这么一个难缠的女孩!看来,我是拗不过她了!
“行了!行了!”我妥协道,“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这就过来吧!”
她说出了她的地址。我说:
“你看一眼我就走啊!不可以胡搅蛮缠的!”
“你放心吧!”她欢快地说,“我马上要飞去新加坡了,我男朋友在等我呢!我缠你干什么!我只是要看你一眼,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什么惊喜?”我不禁又警觉了起来。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她嘻笑道。
那倒也是!她难道还真能吃了我?
我驱车去她给我的地址,她正站在一条小路口。路边是一家杂货铺。看到我的车子,她便回头朝小路内走去。我将车折进小路,犹豫着是否该跟着她朝前开?她却折进了一个门洞。我将车靠边停下,下了车,走去那个门洞。这是路边那幢楼房的楼梯口,门洞内似乎有三个楼梯口呢!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正想转身离开,她却已经走上了三楼的楼梯折口,探出身子,招呼我上楼:
“四楼呢!”
她用手指了指西边的那套房子。我走进楼道,这是一梯两户的户型。待我走上四楼,见她在房内一闪:
“进来吧!把门关上!”
我走进这家的客厅,顺手关上了门。这是一个中套,建筑面积应该在六、七十平方米。两个朝南房间;一个十多平方米的客厅;卫橱设备齐全。她显然已进了房间。我似乎感觉她走进的是西侧的那个房间。但,两个房间的门都关着,我不敢贸然去推门。西侧的房间门却开启了一条缝,她露出了半张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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