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幽的手托着腮，冷笑道：“该不会是因为我看穿了您，所以您就犹豫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好犹豫的，既然是任务、早早完成了、早早地交差。您也容易交待，我也更加容易交待。如果您要是在这里手下留情了，我真不知道回到慕容家去会怎样呢。当然，也不是没有离开这个选项——但是，既然想要杀死我们了，大概率是我或者妈妈的身体有什么用处吧，离开了慕容家，只是可能从死的实验体变成活的实验体，当然也有可能是半死不活的状态——即使那些人大发慈悲放过了我，以我现在的年龄恐怕也做不了什么。”
她停顿了一下，耸耸肩：“虽然轮回转世这种事都是虚无缥缈，而且从出身家境之类的看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权利抱怨，但是，还是干脆点好。至少我现在的心态是，哪怕回归于虚无，也不想再在这个世界中继续活下去——”
“怎么这么悲观……”
“并不是悲观、而是有人若想要杀你，他们总是会有办法的。活着比死了痛苦多了。也许您们会说赫连家被毁灭是因为赫连远山的原因、因为宣未予与赫连远山争夺司空淼而引发的争端。但是，两个人的之间的争端却最终发展到灭族，到最后却偏偏把溪哥哥流下来了什么的，如果说这个是完全的巧合，真的会有人相信吗？肯定是溪哥哥有什么特殊的作用之类的吧——而且之前也一直有帝国医院花重金买小孩子的传言。但是稍微把情报拢一拢就会知道，宣未予是不肯直接从孤儿院买下孩子、也不肯直接从人贩子的手中买下或者干脆使用弃婴——似乎有着必须要从亲生父母亲手中得到购买契约的奇怪毛病。您们明知道母亲大概是不会同意这种事的，所以必须把她一起杀死，在她死了以后，我那位可爱的父亲会毫不犹豫与宣未予签订契约——真是绕圈子的做法，这难道就是他给自己设下的所谓底线吗？看起来很合理，不过实际上还是异常扭曲的人生观呢。”
顾修远听到了她的这一番话，忽然之间产生了一种古怪的念头。
该不会——
“该不会实验已经成功了吧？你现在——”
“什么实验？”慕容幽的睫毛忽闪了一下，恍然道：“原来如此，你们的实验难道是附体、或者是可疑的血祭召唤？那么玄幻的东西还在相信，宣未予真是科学的研究员而不是什么神学家吗？这两个应该是相互矛盾的吧。”
“然而——据说很多研究员到最后，全部都会莫名变成盲信徒——”
“脑子坏掉了吧。毕竟人是很容易陷入自我怀疑主义的，研究的事情多了、反而会变得混乱不堪，需要找到什么东西把自己之前的推断全盘否定——”慕容幽吹了声口哨：“喂喂、看起来，修远叔叔即将开出安全地带却也不忍心动手，再这么拖下去，也许他就会从听从您们命令的变成是保护者的角色了。那样您们也会感觉到困扰的吧，所以可以把备用的手段使用出来咯？”
“你在和谁——”
顾修远的话没有说完，爆炸声以及热度立刻包裹了他的身体。
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感到疼痛，整个人就倒下了地上。
那不是他按下的开关——
但是，一定有某个人按下了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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