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的涟漪却如同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巫族聚居地。
黎鹤他们回来了! 不仅人回来了,更带回了能彻底扭转局面的、如山铁证!
当第一缕晨曦撕破夜幕,将金红色的光芒洒向聚居地中央的傩神祠时,消息已经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压抑了太久的沉闷空气被一种躁动不安的兴奋所取代。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不由自主地向着傩神祠前的广场汇聚。
当黎鹤、阿雅和石磊在苍伯等人的陪同下,穿过晨雾走向广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黑压压的人群几乎站满了整个广场,男女老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那目光中,不再是往日那种看待一个“不成器少族长”的无奈或轻视,也不再是近期因危机而产生的迷茫和恐惧,而是充满了某种灼热的、近乎滚烫的期待、感激,以及一种重新燃起的、名为希望的光芒。
黎鹤脚步顿了顿,鞋底还沾着的黑松林的泥土,蹭在广场石板上,发出轻响。他下意识摸向口袋,指尖先蹭到手机壳上卷边的傩纹贴纸,那是阿雅逃亡前帮他贴的,边角磨得发白。
刚要按亮屏幕低头躲视线,突然想起祖明那盏绿灯的温度,指尖瞬间发颤,手猛地缩回来,蜷成拳按在腰侧,那里还留着钻通风管时蹭的淤青,挺腰时有点疼,却没放松。
他深吸一口气,肩胛骨绷紧,把脊背挺得更直,连之前因脱力微晃的膝盖都绷住了,脚步踩得比刚才稳半分,迎向所有目光时,眼里没了往日的躲闪,只剩熬出来的沉劲。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不知是谁先开始鼓掌,起初是零星的、试探性的,随即迅速蔓延开来,汇成一片热烈而持久的浪潮。
有老人激动地抹着眼泪,有年轻人兴奋地挥舞着拳头,孩子们则睁着大眼睛,崇拜地看着这三个从龙潭虎穴归来的英雄。
“少族长!好样的!” “阿雅!石磊!了不起!”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各种声音混杂在掌声中,扑面而来。阿雅的脸激动得通红,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石磊则昂首挺胸,努力想保持严肃,但那咧开的嘴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澎湃。
黎鹤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走着,目光扫过那一张张激动而真诚的脸庞。他看到了一位曾经当面指责他“丢了巫族脸面”的族老,此刻正用力地鼓着掌,眼中满是欣慰;
他看到了一些曾经对傩戏嗤之以鼻、只顾着刷手机的年轻同伴,此刻他们的脸上也写满了与有荣焉的激动。
这种被全然接纳、被真心拥戴的感觉,如同最温暖的泉水,洗刷着他满身的疲惫和一路的风尘。
他终于走到了广场中央,傩神祠的石阶之下。
沈傩立在傩神祠石阶上,金色傩面的眼孔对着黎鹤,晨光淌进眼孔,映出黎鹤的身影,连他胸口玉佩的微光都能看见。
微风掀动玄衣下摆,露出的金甲边缘轻轻晃了晃,那处正是之前握黎鹤手腕时蹭到的地方,金甲裂纹在晨光里泛着淡金,像在呼应黎鹤的玉佩。
黎鹤抬头时,正好撞见眼孔里落的一点光,胸口玉佩突然微微发烫,像被沈傩的指尖轻轻碰了下——他瞬间懂了:这沉默的注视,是在说‘你没让我失望’。
没有赞许的话语,没有欣慰的动作。
但黎鹤却觉得,这沉默的注视,比下方所有热烈的掌声都更有分量。他朝着那个方向,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
苍伯走上前,激动地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
“族人们!”苍伯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却洪亮地传遍了整个广场,“我们的少族长黎鹤,还有我们的勇士阿雅和石磊,他们做到了!他们深入虎穴,带回了花国勾结邪祟、篡改历史、意图掠夺我族傩文化根基的铁证!”
苍伯举起复制的证据照片,照片边缘用胶带粘过,逃亡时阿雅怕折坏,临时用胶带补的,举得太急,最上面一张滑了半截,他赶紧用另一只手托住,指尖蹭到胶带时发黏,连指节都因为用力发白。
他把照片举得更高,手腕因为激动微微发抖,却特意调整角度,让晨光照在照片上‘篡改傩舞’的对比图上:“大家看!左边是咱《傩骨秘录》的真步子,右边是他们改的假货!还有这录音,是他们勾邪祟的铁证!”说话时,他唾沫星子溅在照片上,赶紧用袖口轻轻擦了擦,怕糊了字。
说话时,他手还在微微发抖,却特意把照片举得更稳,怕族人看不清楚。
“这些证据,足以在即将到来的申遗决战中,彻底撕碎花国的虚伪面具!足以向全世界证明我巫族傩戏的正统与清白!”苍伯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胜利!这是我们所有坚守传统、不忘根本的巫族人的胜利!这证明了,只要我们的信念不灭,傩魂不息,就没有人能夺走我们的根与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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