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处获得《流星斩月》传承的石碑,三人向着平原深处进发。越往深处,空气中的剑意便越发凝实,甚至化作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气流,在空中缓缓流淌。脚下的断剑也愈发密集,有些甚至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残余灵压,仿佛主人当年的英魂仍未散去。
杨华新得的“流星剑意”在识海中沉浮,与外界无处不在的剑意产生着微妙的共鸣,让他对这片天地的感知更加清晰。他甚至能隐约“听”到那些破碎剑器中传来的、或悲怆、或激昂、或不甘的残留意念。
“这片平原,简直是一座巨大的剑之坟墓。”王紫彤轻声感叹,身为剑修,她能感受到此地蕴含的磅礴剑道历史。
廖凡点头,他的雷系灵力在此地受到一定压制,但风雷翼带来的速度优势依旧明显:“小心些,我感觉前面的剑气流动有些异常。”
果然,前行不过数里,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一片巨大的山谷出现在前方,谷口狭窄,仅容数人并行。而山谷之内,景象堪称壮观——无数柄形态各异、长短不一的残剑,如同朝拜君主般,剑尖齐齐指向山谷中心的一座孤峰!那些残剑并非死物,而是微微震颤着,发出低沉如蜂鸣般的剑吟,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洪流,冲击着人的心神。
“万剑谷……”杨华看着眼前景象,想起了廖不争玉简中的记载,“据说此地残留着大罗剑仙演练万剑剑阵的意境,看来第二卷《大罗剑诀》与此地有关。”
就在三人靠近谷口时,异变再生!
谷口那无数指向中心孤峰的残剑,仿佛被外来的气息惊扰,剑吟声陡然变得尖锐刺耳!下一刻,成百上千道虚幻的剑影自那些残剑之上升腾而起,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向着三人攒射而来!
这些剑影并非实体,而是由精纯剑意与此地煞气结合所化,威力足以轻易洞穿腾云境修士的护体灵光!
“小心!”廖凡大喝一声,风雷翼瞬间展开到极致,身形化作一道捉摸不定的雷光,在漫天剑影中穿梭闪避,青风剑舞动如轮,将无法避开的剑影格挡击碎,发出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
王紫彤也是俏脸紧绷,火系灵剑爆发出灼热剑罡,一式“凤舞九天”护住周身,火焰与剑影碰撞,发出嗤嗤的灼烧声,但剑影数量太多,她的防御圈在不断被压缩。
杨华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剑影袭击,眼神却异常明亮。他并未慌乱躲闪,而是静静站在原地,体表浮现出淡淡的混沌色光晕。那些足以威胁腾云境修士的剑影,在靠近他周身三尺之时,便被那混沌光晕中蕴含的秩序力量悄然瓦解、湮灭,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感受这些剑影的攻击轨迹与其中蕴含的剑意上。
“杂乱……却又隐隐遵循着某种规律……”杨华喃喃自语,识海中“流星剑意”与秩序烙印同时运转,疯狂分析推演着这万剑齐发的奥秘。“它们并非无序攻击,而是被谷中心某种力量引导,形成了一种……领域?”
他抬头望向山谷中心那座孤峰,感受着那里传来的、如同心脏跳动般磅礴而有序的剑意波动。
“我明白了。”杨华眼中精光一闪,“第二卷的传承,并非被动接受,而是要主动去‘掌控’!”
他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向前踏出一步!同时,他并指如剑,将刚刚领悟的“流星斩月”之意催发到极致,但不是攻击某一道剑影,而是将自己的这道极致锋锐、追求速度与穿透的剑意,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般,悍然撞入了那漫天剑影形成的无形洪流之中!
“嗡——!”
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整个万剑谷的剑吟声骤然一变!那原本杂乱攻击的无数剑影,在接触到杨华那纯粹而强大的“流星剑意”时,竟出现了瞬间的凝滞!
紧接着,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部分剑影仿佛受到了吸引,开始围绕着杨华旋转,不再攻击,反而像是拱卫君王的士兵!而更多的剑影,则像是被激怒,攻击变得更加狂暴!
“他……他在干什么?”王紫彤一边抵挡剑影,一边吃惊地看着杨华。
廖凡也是面露惊容,但他对杨华有着绝对的信任,只是更加卖力地替杨华分担着压力。
杨华此刻心神完全沉浸在与万剑剑意的沟通与对抗之中。他的“流星剑意”就像是一个引子,一个标杆,在不断与这万剑洪流碰撞、交融、试图引导的过程中,他对于“剑”的理解,对于“数量”与“掌控”的感悟,正在飞速提升!
“万剑……并非简单的数量堆砌。而是意念的分化,是力量的统御,是秩序的建立……”
他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皇极惊世书》中关于统御、关于秩序的奥义,与此刻万剑归宗的景象相互印证,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化学反应!
“我懂了!第二卷,并非分化万剑,而是以己心,代天心,统御万剑!此为——万剑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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