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千秋那句冰冷的质问,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虽然未能掀起滔天巨浪,却无疑在那祭司空洞僵化的面具上,敲出了一丝裂痕。
那涂满油彩的祭司,瞳孔在那一瞬间剧烈收缩,惊怒之色更加明显,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怪异声响。他抬手指着虞千秋,手指颤抖,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那股惊怒如同潮水般退去,他的眼神迅速重新被空洞和麻木占据,仿佛刚才那一丝“灵性”只是众人的错觉。
他不再看虞千秋等人,也不再看那残破的古碑,僵硬地转过身,迈着与其他镇民无异的步伐,重新走向祭台的方向。而河岸边,那场血腥的祭典似乎已经“结束”,抬着孩童的壮汉们空着手站在台上,镇民们开始无声地、机械地散去,对这边发生的小插曲漠不关心。
“他‘清醒’的时间很短。”谢临川冷静地判断,“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了回去。”
虞千秋收回目光,指尖那缕感知过石碑和祭司的魔元缓缓消散:“嗯。此地规则对‘异常’的修正力量很强。不过,至少证明,这些NPC并非完全的死物,在特定条件下,或许能挖掘出更多信息。”
河神祭典的插曲,让玩家们意识到,这个轮回并非铁板一块。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压抑——明知是戏,却不得不看,还要从中寻找那渺茫的生机。
白日的时光(如果那永恒黄昏能称之为白日的话)在一种沉闷而警惕的氛围中流逝。玩家们分散行动,试图在镇子里寻找更多线索,但收获寥寥。镇民们对任何搭讪都毫无反应,店铺依旧紧闭,整个小镇如同一座精心搭建却毫无生气的布景。
然后,如同设定好的闹钟,那凄厉尖锐的唢呐声,再次于小镇中心炸响。
第二场“死亡婚礼”,准时上演。
广场上,人潮再次汇聚,依旧是那些面孔,依旧是那些动作。暗红喜服的新郎,染血嫁衣的新娘,僵硬的司仪,空洞的宾客……一切如同按下了重播键,分毫不差。
谢临川和虞千秋这次选择了更近的位置观察。谢临川的目光如同扫描仪,捕捉着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哪怕最微小的、与上一次循环不同的地方——没有。虞千秋则再次用神识感知,确认那依旧是一段怨念记忆的固化投影,核心怨气的源头,隐隐指向镇西。
“看腻了,能否快进?”虞千秋看着那重复的刺杀的瞬间,语气带着一丝真实的不耐。这种毫无新意的重复,对于追求力量与超脱的魔尊而言,实在是一种折磨。
婚礼惨剧再次以新娘的自刎告终,尸体再次“复活”,镇民再次散去。玩家们沉默地返回悦来居,心情比昨日更加沉重。明知道是循环,却无力打破,这种感觉足以消磨最坚强的意志。
老板娘依旧木然地站在柜台后,重复着住宿规则。夜晚,再次降临。
梆子声过后,死寂笼罩客栈。
有了昨夜的经历,玩家们都提高了十二分警惕,紧守“入夜闭户,莫应敲门,闻声勿视”的规则。
然而,今夜似乎有所不同。
起初,依旧是那湿漉漉的拖行声在楼下响起,缓慢地踏上楼梯。它依旧在天字三号房和四号房外停顿,似乎在“确认”着什么。虞千秋的禁制依旧散发着微弱的波动。
但这一次,那东西没有试图穿墙,也没有过多停留,“沙沙”声再次远去,似乎去了其他楼层或房间查探。
就在玩家们以为今夜或许会平静度过时——
“呜哩哇啦——!!!”
一阵比白日婚礼时更加凄厉、更加尖锐、仿佛能刺破耳膜的唢呐声,毫无征兆地从街道的尽头响起!
这唢呐声充满了怨毒、阴森和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喜悦”,与白日的送葬曲调截然不同,却又同出一源。紧接着,锣鼓铙钹也加入了合奏,敲打出混乱而急促的节拍,组成了一支令人极度不适的“迎亲乐曲”。
声音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谢临川和虞千秋同时来到窗边,透过窗纸的破洞向外望去。
只见街道尽头,一片浓郁得化不开的灰雾翻滚涌来,灰雾之中,一顶大红色的花轿若隐若现!
那花轿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轿杆上空空如也,并无轿夫抬扛,却自行悬浮离地半尺,朝着悦来居的方向急速飘来!花轿四周,影影绰绰跟着许多模糊的、穿着红衣的身影,它们动作僵硬,如同纸扎的人偶,在灰雾中若隐若现,吹奏着那要命的乐曲。
整个“鬼娶亲”队伍,散发着一股浓烈至极的阴气与死气,所过之处,连那永恒的血色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冲我们来的?”谢临川眼神一凛。花轿行进的方向,笔直地指向悦来居,更确切地说,似乎是指向他们所在的二楼区域!
虞千秋神识扫过,敏锐地捕捉到花轿内部的气息,那与白日血嫁衣新娘小茹身上的怨气同源,但更加凝练、更加疯狂,充满了某种……掠夺性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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