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礼!”他怒喝,“即刻缉拿!裴仲渊……通敌叛国,罪无可赦!凌迟三日,诛九族!”
殿内鸦雀无声。
江知意低头看着丽妃。她躺在血泊中,呼吸微弱,眼睛却还睁着,死死盯着皇帝手中的文书。
“值得吗?”江知意轻声问。
丽妃嘴角动了动,声音细若游丝:“我师父……临死前说……医者……不能只救人……还得……救世道。”
她的眼皮慢慢合上,手却突然抬起,抓住江知意的袖角:“你……姓江……是不是……江怀远的女儿?”
江知意一震。江怀远,她父亲,药王谷前代首席弟子,十年前莫名失踪。
“你认识我父亲?”
丽妃没回答,手一松,滑落在地。
宫人上前将她抬走,一路血痕,拖过金砖。
皇帝盯着那叠信纸,久久不语。萧砚走上前,低声:“周元礼府邸已被围,但他不在。属下怀疑,他已收到风声。”
“那就全城搜。”皇帝咬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知意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枚染血的铜牌。系统界面悄然浮现:【经验值+5000,解锁技能“毒理溯源”——可追溯毒素来源及制毒者习惯】。
她没看系统,只低头盯着锦盒里那张信纸。在裴仲渊的签名下方,有一处极小的暗记——像是一朵半开的莲,莲心一点朱砂。
她认得这个标记。
雪莲生长图上,药王谷古籍残页里,都出现过。
那是药王谷秘传的“真言印”,只有谷主和继承人才能使用。
可这张通敌书信上,为何会有药王谷的真言印?
丽妃七岁入谷时,药王谷尚有三十六名弟子。她天资聪颖,尤擅辨药识毒,常被师父带入密室研习《百毒录》与《解厄方》。她记得最清楚的一味药,是“断肠草配雪莲根,可解七日之内所有奇毒”,而调配之法,需以子时露水为引,火候差一分则药性全失。她曾与同门师姐林婉清一同守炉三日,只为炼制一丸“凝神丹”,那是谷主为皇帝准备的贡品。林婉清曾笑着对她说:“阿瑶,你若成了药王,我便做你的首徒。”可那年冬至,火起前夜,林婉清悄悄塞给她一枚铜牌,说:“若谷中有变,你拿着它,去北方找一个叫‘寒石崖’的地方。”话未说完,便被人打断。第二日,大火冲天,丽妃在地窖中听见惨叫,也听见周元礼的声音在谷中回荡:“烧干净,一个活口不留。”
萧砚领命出殿,直扑周元礼府邸。夜色如墨,寒风卷着枯叶拍打门扉。他一脚踹开侧门,数十名暗卫已潜入内院。书房空无一人,但香炉尚温,案上茶盏未凉。萧砚俯身细查,发现书架第三格有一处微不可察的松动。他轻轻一推,暗格弹开,内藏一封未寄出的密信,上书:“事败,速离,马车已备于西角门。”萧砚冷哼一声,立令封锁全城四门,同时派三队人马沿西角门外三条岔路追击。半个时辰后,东线回报:发现马车残骸,车夫被割喉,马匹皆被毒杀;南线传讯:在城外破庙擒获一名周府亲信,已被押回审讯;西线却迟迟无音。萧砚正欲亲赴西线,忽有快马疾驰而来——西线小队在十里坡截住一辆黑篷马车,车内无人,唯有一件染血官袍与半块兵部虎符。萧砚盯着那虎符,眸色深沉:“他弃车换马,往北去了。”
宫中,皇帝已命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裴仲渊一案。消息传出,朝野震动。有老臣跪奏请缓刑,言“九族牵连过广,恐伤天和”;亦有御史弹劾兵部多年积弊,称“周元礼掌兵符八年,调兵无需奏报,实为权臣之患”。皇帝未置可否,只命将裴府上下一百三十七人尽数收押,宅邸查封,所有文书档案送往内廷彻查。当夜,宫中灯火通明,数十名文吏伏案抄录,兵部密档、户部账册、边关驿报层层堆叠。一名老学士在翻阅旧档时,惊觉三年前北狄入侵前夜,竟有三批军粮被调往无人驻守的荒堡,而签发令上,赫然盖着裴仲渊的私印。此事即刻呈报御前,皇帝凝视良久,终下令:“裴仲渊罪证确凿,不必再审,明日午时,押赴菜市口,明正典刑。”
江知意站在殿外长廊,夜风拂面,手中铜牌冰冷。她忽然想起父亲留下的那只药匣,匣底也刻着一朵半开雪莲。那时她年幼,问那是什么,父亲只说:“那是我们江家的记号,也是药王谷最后的信。”
如今,信还在,人却已散。
她抬头望向深邃夜空,心中默念:父亲,您是否也曾见过这枚印?您又是否,早已知道这场大火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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