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信吗?”
“他们会验。”
“验了呢?”
“他们就会来收,价格比矿上给的高。”
“矿上不给工钱?”
“你们就自己卖。”
“他们打人?”
“你们就报巡查使。”
“他们压价?”
“你们就联合起来,不卖。”
“他们威胁?”
“你们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欺负人。”
他不讲打,不讲杀,
他讲——
如何让坏人,
活得更难一点。
镇上人听得眼睛发亮。
三天后,矿上的人来了。
领头的是个疤脸汉子,带了五个打手,气势汹汹地走到武塾门口。
“谁是砚清?”
“我。”
“你煽动镇民,破坏矿场秩序,跟我们走一趟。”
砚清没动,只是说:“你们打人,不给工钱,还诬陷人偷矿渣。”
“证据呢?”
“镇上人都看见了。”
“看见?”疤脸冷笑,“看见的,都得闭嘴。”
砚清笑了:“你们矿上,每天产多少矿渣,上报多少,自己心里有数。”
“关你屁事。”
“可我报给巡查使了。”
“你报了?”疤脸一愣。
“嗯。我说,你们上报的矿渣量,比实际少四成。”
“你放屁!”
“不信?等巡查使来查。”
“你敢?”
“我已经写了信,用快马送去最近的坊市。”
“你……”疤脸脸色变了。
他当然知道,矿上少报矿渣,是为了偷卖赚钱。
这事一旦查出来,他得坐牢。
他盯着砚清:“你到底是谁?”
“一个教人站桩的。”
“你不怕我杀了你?”
“怕。”砚清点头,“可我更怕,你们继续欺负人。”
“你……”疤脸咬牙,最终一挥手,“玛德遇到煞笔了,走!”
他走了。
那天晚上,镇上人聚在武塾门口,放了一串鞭炮。
他们请砚清喝酒,敬他。
砚清没喝,只说:“以后,别让他们欺负人。”
“您是我们的先生!”
“我不是先生,我是砚清。”
“可您教我们活命!”
“活命,靠的是自己。”
他转身进屋,关上门。
屋内昏暗,油灯的火苗被门缝带进的风扯得一歪,随即稳住,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块沉默的石头。
他没点第二盏灯,也没去碰桌上的茶。他走到角落,盘膝坐下,开始调息。呼吸一长一短,像潮水退去,不留痕迹。
外面的鞭炮声、笑声、敬酒声,渐渐远了。
他知道,矿场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今天他用“矿渣多三成灵力”这一招,断了他们的财路,也撕开了他们“上报少、私卖多”的遮羞布。巡查使不来,他们就只能认栽。
但他也知道,这种事,不会只来一次。
他赢的不是人,是理。而理,在这北壤,终究敌不过背后的势。
可他不在乎。
他要的,不是当一个“出头鸟”,而是让这镇子的人知道——
活命,不靠低头,也不靠拼命,靠的是脑子。
只要他们开始想,开始问,开始不再觉得“被欺负”是天经地义,
那他的“砚清”二字,就算真正扎下了根。
风从门缝钻进来,吹动了墙角的扫帚。
他闭着眼,没动。
肩膀一松,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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