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文化礼堂那场风波,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涟漪层层扩散,经久不息。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沈清言,生活却似乎并未被彻底打乱。说书依旧在进行,只是台下听众的眼神,已从最初的好奇、质疑,彻底转变为近乎虔诚的狂热。那破旧的礼堂,每日都被汹涌而来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连门外都站满了翘首以盼的听众,俨然成了一处奇特的“朝圣”之地。
侯小天每日数着后台那令人眩晕的打赏数字和几乎爆仓的私信,既兴奋又焦虑。兴奋自不必说,焦虑则源于这破旧场地与沈清言如今“身份”的严重不匹配,以及他个人处理这些骤然膨胀的“俗务”时越发感到的力不从心。
“老大,真的,咱不能再待这儿了!”这几乎成了侯小天近期的口头禅,他指着礼堂墙角一处因连日阴雨而渗出的水渍,苦口婆心,“您看看,这地方都快成水帘洞了!万一哪天讲着讲着,屋顶掉块瓦片下来,砸到花花草草不好,砸到您那更是天大的罪过啊!再说,这么多有钱大佬想找您合作,咱们总得有个像样的门面接待不是?不然人家还以为咱们是江湖骗子……呃,虽然咱们现在肯定不是了,但排场得跟上啊!”
沈清言被他念叨得多了,也只是淡然一笑。他并非眷恋这陋室,而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能承载他下一步计划,且与他心中所构想的“文明道场”更为契合的地方。
时机很快便到了。
在又一次说书结束后,一位衣着朴素、气质儒雅的老者并未随人流离去,而是等到人群散尽,才缓步上前,对着正准备返回后台的沈清言深深一揖。
“沈先生。”
沈清言驻足,看向老者,认得他是本地一位颇有声望的私人剧院老板,姓李。这李老板的剧院规模不大,但建筑古雅,音效上佳,平日里多承接一些小众话剧、戏曲演出,在文艺圈内口碑颇佳。只是近年来受大环境冲击,经营也颇为不易。
“李老板,有何指教?”沈清言还礼。
李老板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有钦佩,有感慨,也有一丝释然。他开门见山道:“沈先生,老朽观看了日前那场……‘演示’,深感震撼。先生乃非常之人,所言所行,皆非虚妄。老朽这座‘清音阁’,经营数十载,自问也算是个传播雅乐、陶冶性情的所在。然时移世易,知音难觅,如今已是门庭冷落,难以为继。”
他顿了顿,眼中流露出真诚之意:“老朽不忍见其最终沦为商铺仓库,玷污了这片雅地。听闻先生正在寻觅合适的说书场地,若先生不嫌弃,老朽愿将这‘清音阁’,以极低的租金,长租于先生。只盼先生能借此宝地,将那失落的历史、璀璨的文明,继续传扬下去,让这方舞台,能焕发新的光彩,也不负老朽半生心血。”
这个提议,正中沈清言下怀。“清音阁”他早有耳闻,无论是地理位置、建筑风格还是内部设施,都远非老文化礼堂可比,更难得的是那份积淀下来的文化底蕴,与他所要传播的“文明之火”隐隐相合。
他没有过多犹豫,微笑着点头:“李老板美意,沈某却之不恭。此地甚好,正合我用。”
交易很快达成。李老板似乎真的只求这方舞台能物尽其用,租金低得象征性,几乎等于白送。侯小天得知后,高兴得差点当场翻几个跟头,立刻摩拳擦掌,开始张罗搬迁和布置事宜。
数日后,位于城市文化街区一隅的“清音阁”门前,旧牌匾被轻轻取下,换上了一块崭新的、由沈清言亲笔题写的匾额——
“清言书院”。
四个字笔力遒劲,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仿佛蕴含着某种律动与故事感,让人望之便觉心神宁静,又隐隐有所期待。
揭牌那日,没有大肆宣扬,但闻讯而来的媒体和粉丝依旧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沈清言一袭青衫,立于门前,对着镜头与众多期盼的目光,只是简单说道:“此前种种,皆为序章。自今日起,沈某于此‘清言书院’,继续为诸位分说那烟波浩渺的江湖,讲述那尘封已久的文明。愿此地,能成为我等共同探寻历史真相、温养侠义精神的一方净土。”
话语平淡,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新的“清言书院”内部,经过侯小天带着几个临时雇来的工人一番收拾,已然焕然一新。舞台宽敞,台下摆放着古雅的木质座椅,而非礼堂的长条凳。后台也多了两间独立的休息室和一间小小的书房。虽然目前书院的工作人员,依旧只有沈清言和侯小天两人,外加一只不知从何处溜达进来、赖着不走、被侯小天喂了几次火腿肠后便自觉担任起“书院守护神”(主要职责是晒太阳和卖萌)的橘色野猫,被侯小天取名“元宝”。
侯小天对这只有点肥硕的橘猫倒是喜爱得很,一边给它顺毛一边对沈清言说:“老大,你看,咱们书院现在有您这定海神针,有我这金牌助理,再加上元宝这招财猫,也算是五脏俱全了!等以后咱们再招几个漂亮的前台小姐姐,专业的财务大叔,那就算彻底走上正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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