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景仁宫 / 京城地下
夜,已经深到了最浓稠的时刻。
今夜的京城,注定无眠。
当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朝堂上的百官,还是后宫里的嫔妃,亦或是那些藏在暗处、瑟瑟发抖的世家,都聚焦在两个“舞台”之上时——
一个,是金銮殿。 摄政王萧珏用“玄甲卫”的铁蹄和那份沾血的供词,将朝堂上的苏氏党羽,连根拔起。那是一场“阳”之清剿,是雷霆万钧、昭告天下的铁血屠杀。鲜血与哀嚎,震慑了所有人的心魄。
另一个,是静心庵。 “重伤”的霜妃(许in林)手持金牌令箭,亲临“宿敌”面前。那是一场“阴”之对决,是新仇旧恨、关乎“正统”与“恩宠”的、后宫的清算。
一前一后,一阳一阴。 萧珏的“利刃”,与霜妃的“罪名”,如同一张天罗地网,将苏家牢牢锁死。
然而,在这场风暴中,“铁三角”的第三个角,却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景仁宫。 宁贵人(林in许),正“闭门谢客”、“静心养病”。
宫门紧闭,殿内只留了一盏昏黄的灯。 与朝阳宫(霜妃寝殿)那浓郁的血腥味和药味不同,景仁宫内,只燃着一炉最清淡的、有安神之效的“百合香”。
宁贵人(林in许)没有看书,也没有休息。 她,正坐在窗前,独自一人,对弈。
棋盘之上,黑白二子,厮杀正酣。 但若细看,便会发现,那执白子的手,落子精准、布局狠辣,早已将黑子围困得只剩一隅之地。 白子正在进行最后的“收割”。
“娘娘,” 掌事宫女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声音压得极低,“子时三刻,宫门落锁,摄政王的玄甲卫,已经彻底封锁了京城。”
宁贵人(林in许)“嗯”了一声,目光依旧在那方寸棋盘之上。
“摄政王下令,清缴苏党余孽,全城戒严。许出,不许进。” 宫女又补充了一句。
“是么……” 宁贵人(林in许)终于抬起了头,她的唇边勾起了一抹冰冷而了然的笑意。
“许出,不许进……”
这是她与萧珏的“默契”。 萧珏,需要一个“名义”,一个“功劳”,来震慑朝野。他以为,他封锁京城,是为了“捉拿”那些苏家的漏网之鱼。 他却不知,他这大张旗鼓的“封锁”,恰恰……是为她(林in许)的“收割”,提供了最完美的掩护。
“时辰到了。” 宁贵人(林in许)缓缓站起身。 她没有走向床榻,而是走到了景仁宫最深处、那间从不起眼的耳房。
她推开门,里面没有奢华的摆设,只有一个,早已等候在此的、穿着最普通太监服饰的人, 那人身材魁梧,即便弓着腰,也难掩一身的精悍之气。 他正是许家(原主许倾寰)“秋韵”据点的首领——那个,曾在破庙中,向“宁贵人”献上一切的,壮汉。
“主上。” 壮汉单膝跪地,声音沉稳如山。
“你不该入宫。” 宁贵人(林in许)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主上行此大事,属下必须亲耳听训。” 壮汉低着头,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早已被磨得光滑的长命锁。
“这是……”宁贵人(林in许)的目光微微一凝。
“这是大小姐(原主许倾寰)满月时,老太爷亲手为您戴上的。” 壮汉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属下……是许家家生子,蒙老太爷大恩,才有了今日。许家满门被……被苏家那奸贼所害……”
“您,” 他猛地抬头,眼中,是淬了火的忠诚与复仇的渴望,“您是许家最后的血脉。您也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意义!”
宁贵人(林in许)沉默了。 她看着那枚长命锁,原主许倾寰那被压抑在灵魂深处的、滔天的“恨意”与“不甘”,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她(林in许)轻轻地握住了那枚长命锁。 “好。” 她只说了一个字。
她转身从书案的暗格中,取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薄薄的“名册”。
“苏家能有今日,靠的是三样东西。一,是苏威在前朝的‘权’。二,是苏念微在后宫的‘宠’。三, 她将那份名册,递到了壮汉的手中,“是足以匹敌国库的‘钱’。”
“萧珏在断他们的‘权’。霜妃在绝他们的‘宠’。而我们……”
宁贵人(林in许)的眼中,闪过一丝对于“资本”的绝对理解。 “……我们要截断的是他们东山再起的最后资本!”
壮汉接过名册,只翻开第一页,他的手便猛地一抖!
这上面…… 这上面,密密麻麻所记录的……
“京城,宣武门下,第三家米铺。暗号:‘今日无米,明日再来’。地下,是苏家最大的‘地下钱庄’。城东,乱葬岗旁的‘义庄’。守庄人,右眼是瞎的。密室钥匙,藏在第三口空棺的棺盖之下。吏部侍郎,张恒府邸。他昨日刚被萧珏拖出金銮殿。但他真正的‘私库’,不在书房,而在……他小妾院中的那口,枯井之下。城西,‘八方当铺’。苏家用来‘洗钱’的据点。掌柜的床底,有他们的‘黑金’总账。”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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