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运司衙门位于城东漕运码头附近,三面环水,形如铁瓮,只有正门一条通路,夜间有兵丁轮番把守,戒备森严。
陆皓凝指尖顺着图纸上的线条游移,最终停在盐运司后墙一处不起眼的小角落——
那里标注着一株老槐树。
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形。
“青竹。”她突然唤道。
正在里间整理嫁妆衣箱的青竹闻声连忙放下手中衣物,快步过来:“小姐有何吩咐?”
“再去打听打听,盐运司这几日可有什么动静?尤其是父亲和杜家老爷的行踪。”
青竹面露难色:“这…奴婢一个内宅丫头,如何打听这些?”
陆皓凝转身,径直走到梳妆台前,打开螺钿镶嵌的妆奁,毫不犹豫地从最里层取出一支赤金镶嵌鸽血红宝石的簪子。
她将金簪塞到青竹手里:“去找门房老许的儿子,他在码头做帮工,应当知道些消息。”
青竹接过金簪,指尖微微发抖:“小姐…您这是要…”
“别多想,也别多问。”陆皓凝神色凝重,“记住,千万别让人起疑。”
待青竹揣着金簪,心神不宁地快步离去后,陆皓凝转身又从衣箱最底层翻出一套深灰色的粗布衣裤。
布料洗得发白,袖口和膝盖处甚至磨出了微亮的毛边。
这是她平日里偷溜出府时惯用的伪装。
她将衣裳摊在榻上,借着窗棂透入的微光,仔细检查着每一处针脚,每一道接缝。
夜探盐运司非同小可,一旦被发现,不仅她自身难保,更会打草惊蛇。
但若坐视不理,等到图穷匕见,一切都为时已晚。
“小姐!”
青竹几乎是扑进门来,脸色煞白如纸,气息急促,额上沁着细密的冷汗。
她反手迅速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陆皓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疾步上前扶住青竹。
“如何?打听到了什么?”
青竹用力咽了口唾沫,凑到陆皓凝耳边,低语道:
“打听到了。”
“老许的儿子亲耳听杜家下人说杜老爷和咱们老爷最近…最近烦心事多得很…”
“还说…说最近漕运码头查得严,好几批货都被扣下了…”
陆皓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遍四肢百骸,一颗心直直沉入冰窟。
看来,朝廷已经开始行动了。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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