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梁策煞有介事地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知二小姐体验出什么了?”
“体验出…”
陆皓凝忽地捂住小腹,黛眉紧蹙,面露痛楚之色,声音也变得气若游丝。
“哎呀,不好…药性好似上来了…”
话音未落,她看准方向,作势便向近在咫尺的梁策怀中软软倒去,料定他出于礼节绝不会躲开。
后者却身形微晃,敏捷地向旁侧一闪,动作干脆利落。
“砰!”
一声轻响。
陆皓凝未曾料到梁策当真避得如此彻底,收势不及,实实地撞在坚硬冰冷的软榻边沿上。
额角顿时红了一小片,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蜷缩成一团。
这番弄巧成拙,倒真显出几分狼狈与楚楚可怜之态。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
她抬起泪眼汪汪的眸子,嗔怒道,语气里满是委屈和不可置信。
梁策慢条理地整理了一下方才被她带起的衣袖,神色端方持重。
“男女授受不亲,二小姐请自重。”
他义正辞严,目光却掠过她撞红的额角,闪过一丝极快的心疼,旋即又被刻意压下。
陆皓凝气得杏眼圆睁:“那你方才还抱我进来!”
“那是紧急情况。”梁策正色道,“现在二小姐既然醒了,就该保持距离。”
说着,他还故意后退了半步,动作略显夸张,划清界限的意味十足。
“况且…”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掠过紧闭的门扉,“你的谢公子马上就要到了。”
语声方落,门外果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谢逢彬未经通传便急急推门而入,满脸焦灼。
“皎皎!皎皎你没事吧?”
陆皓凝霎时换了脸色,方才的模样瞬间收敛,换上一种脆弱无助的神情。
她虚弱地倚靠着软枕,眼尾泛红,泪珠盈盈欲坠,气若游丝地唤道:“谢…谢公子…”
声音婉转娇柔,我见犹怜。
梁策在一旁冷眼旁观她这炉火纯青的变脸功夫,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陆二小姐,若去梨园登台,怕是能成一代名角。
谢逢彬立刻扑至榻前,无视一旁的梁策,满眼只剩下心上人,忧急之色溢于言表。
“皎皎别怕,府医马上就到。”
说着,伸手便欲探她额温,举止亲昵。
梁策眼疾手快,再次出手,一把拎住谢逢彬的后衣领,力道不轻,将他拽离榻边半步。
“谢公子,”他说得义正言辞,眼角余光瞥向正虚弱望来的陆皓凝,“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自重。”
谢逢彬这才猛地想起梁策仍在房中,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面色顿沉。
“那你方才还抱她进来!”
梁策面不改色,抬手轻轻点了点自己脸上的面具,语气理所当然:“我戴面具了,不算。”
谢逢彬被他这匪夷所思的逻辑噎住,一时语塞:“你…!”
陆皓凝躺在榻上,看着这两个男人因自己针锋相对,心中五味杂陈,又觉有些好笑。
眼看二人又将僵持,她忙软声打岔:“我、我没事了,就是有点饿…”
“我这就让人去准备粥!”谢逢彬闻言便要起身。
“等等。”梁策拦住他,一副为病人着想的模样,语重心长道,“二小姐现在需要的是解毒,不是进食。”
“那我去煎药!”
“府医已经在煎了。”
谢逢彬被他接连堵回,满腔关切无处宣泄,悻悻然坐回榻边圆凳上,目光却死死锁在陆皓凝身上,又时不时恼怒地瞪向梁策。
室内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
陆皓凝眼珠微转,忽指窗外,语带惊疑:“哎呀,那只鸟怎么在啄我的鸿鹄!”
两男子闻声,同时转首望窗。
窗外夜色沉沉,树影婆娑,何来鸟儿踪迹?
趁此间隙,陆皓凝迅疾自袖中抖出一小包粉末,手腕轻翻,悄无声息地倾入案上茶壶。
“哪儿有鸟?”
谢逢彬疑惑回首,窗外空无一物,并无异常。
“想是飞走了。”
陆皓凝已恢复常态,若无其事地执起茶壶,素手轻移,斟满两盏清茶,笑意温婉动人。
“两位公子别站着了,喝口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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